南越皇宮,宗人府。
趙始憋著一口氣,來尋找那個被他看不起的庶出弟弟。
如今形勢沒人強,誰能想到之前還占據(jù)優(yōu)勢,能夠隔空嘲諷大漢的南越,如今變得岌岌可危。
連冒頓單于這位盟友都輸了,更別提他們這群遠在偏遠南方的人。
且不說南越人種矮小,力氣無法與中原相比媲美,武器甲胄方面,同樣弱于落后階段。
哪怕是面對劉盈低頭認輸,趙始都不會這般難受。
兩個月之前,還被他嘲諷的弟弟,現(xiàn)在一躍成為南越的希望。
若是漢軍真的要攻打南越,趙毅與劉盈的友情,將是他們保存割據(jù)政權(quán)的唯一希望。
“趙毅,沒死就吭一聲!”
趙始眼中始終帶著厭惡之色,哪怕是求人辦事,也還是這副德行。
“我該叫你兄長,還是太子殿下?”
趙毅目光深邃,看向趙始的目光,仿佛帶著一絲戲謔之色。
“咳咳,你我是兄弟,自然稱呼我為兄長!”
“好,不知兄長前來冷宮,所為何事?宗人府可一直冷清得很,專門關(guān)押我等庶出子弟!
趙毅面不改色,他從趙始的臉上,已經(jīng)猜測到了什么。
初上戰(zhàn)場,就能面對陳豨、英布這等亂世豪雄,趙毅對劉盈的軍事能力,擁有絕對的信心。
何況還有大漢王牌——兵仙韓信。
“父王大發(fā)慈悲,念在你與劉盈的關(guān)系,讓你出使大漢,與中原人重修于好!”
趙始冷哼一聲,欺負趙毅尚不知道,匈奴與大漢的戰(zhàn)事。
“哦?父親之前已經(jīng)自立稱帝,此舉無異于謀反,如今卻要跟大漢重歸于好?”
“想必,無非發(fā)生了兩種情況,要么是大漢將匈奴打得大敗,要么漢軍已經(jīng)南下!”
趙毅雖然面無表情,但趙始卻覺得這個弟弟,在無情嘲弄自己!
“混賬!你什么意思?”
“我沒什么意思,若非小弟說的不對,兄長盡管糾正便是!
“滾出來,隨我去面見父王!”
趙始趾高氣揚,可惜趙毅卻無動于衷。
“想必父親的意思,應該不是讓你如此態(tài)度吧?”
“你……你是庶出,我是嫡長,你的命都屬于老子!”
“呵呵,兄長若是這種態(tài)度,那大不了賜我一死,反正兄弟已經(jīng)不想活了!
趙毅如此坦然,反倒讓趙始無從下手。
“你想要什么條件,盡管說出來!”
“八抬大轎,兄長你要跪請我離開宗人府!
“跪請?你他媽做夢!”
若非趙毅還有用,趙始恨不得親手斬殺此人。
“呵呵,說不定兄弟我能美夢成真呢?”
“此事,恐怕大哥做不了主,不如回去問問父親的意思!
趙毅隨即癱在床上,無論趙始如何辱罵,全都當做耳旁風。
“你弟弟呢?為何不見他出來?”
“父王,這廝簡直是不識好歹,竟然讓我跪請他離開宗人府!”
趙始冷哼一聲,“不就是跟劉盈交好?有什么了不起的?”
趙光看向眼前的侄兒,哪怕南越真的能夠長期存在,此人也絕非世子最佳選擇。
“兄長,我建議按照趙毅的意思去做,事關(guān)南越政權(quán)!
“叔父你什么意思?讓我去向那野種跪地認錯?”
趙始怒視叔父趙光,后者卻視而不見。
“趙始,為了你自己的將來,去把趙毅請出來吧!”
“在沒有準備充足之前,為父不打算跟大漢翻臉。”
趙佗并非沒有想過,直接北上攻打大漢,只是如今漢軍剛剛擊敗冒頓單于,可謂士氣正盛。
若是貿(mào)然與之交手,很有可能步匈奴后塵,自此以后淪為喪家之犬。
“父王!”
“去,請你弟弟出來!”
當日,不可一世的王世子趙始,面對庶出兄弟趙毅,行跪拜大禮,用八抬大轎將其請出宗人府。
趙毅受之不恭,只是面對父親、叔父和兄長,眼中再無親情而言。
——
匈奴草原。
劉盈選擇放走了孤厥,反而將好義弟攣提稽粥留在了身邊。
“義兄,孤厥此人只會與大漢為敵,兄弟我則不會!”
“您應該放我離開,而非那個滿腦子都是報仇雪恨的莽夫!”
“草原有我,中原有義兄,以后我匈奴全族,都會為義兄而戰(zhàn)!”
攣提稽粥好話說盡,可惜劉盈始終沒有放他離開的意思。
“好義弟,你已經(jīng)被我擒獲兩次,怎么還是不老實?”
“你的確短時間內(nèi),不會與我大漢為敵。”
“但你對大漢的威脅,遠勝你那位只知道打仗的兄長!
劉盈與攣提稽粥的交談,被劉如意全程聽在耳中。
至少他也覺得,應該留下孤厥,放走對大漢更為友善的攣提稽粥才是。
“我的子孫后代,需要警鐘長鳴,讓他們不能貪圖享樂,從而產(chǎn)生懈怠。”
“好義弟,你會養(yǎng)精蓄銳,從而麻痹整個大漢,努力讓草原回到全盛時期!
“若我中原有風吹草動,你們便會揮師南下,一舉覆滅漢家兒郎!
劉盈此言一出,令攣提稽粥心驚膽顫。
正如劉盈所言,他心中的確是這么想的,誰知被大漢年輕的皇帝一語道破。
“義兄,我……”
“知道你肯定不會承認,反正朕也沒打算放你回去。”
劉盈伸了個懶腰,顯然心情大好,他對此番戰(zhàn)果十分滿意。
“兄長,咱們接下來,該如何行事?”
劉如意興奮道:“不如一舉南下,攻克南越,解救出趙毅!”
攣提稽粥深吸一口氣,如果劉盈好大喜功,興許匈奴還有機會。
可惜,劉盈的冷靜,出乎任何人意料之外。
“為什么要打南越?將士們長途跋涉,才趕走了匈奴人!
“咱們還要開發(fā),那些奪到手的地盤,讓南越再蹦跶幾天不好么?”
“過幾年,大漢強盛,再找他們練兵不遲!
劉盈說罷,還不忘看向攣提稽粥,笑道:“好義弟,你說對不對?”
攣提稽粥咳嗽兩聲,著實氣得不輕,沒想到劉盈竟然能忍。
“兄長,那草原的狼崽子,咱們該如何對付?總不能任由他們發(fā)展吧?”
劉如意毫不避諱,看了眼攣提稽粥,還不忘提醒:“別看了,你現(xiàn)在頂多是條看門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