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憑什么篤定?
車上的司機,以及另外的一個巡視組人員都是一臉的戒備,深怕這位年輕的正處級省長秘書再次暴動。
那種一腳將車門和人都踹飛的力量,他們可承受不起。
可他們不敢反抗的同時,也不禁升起了一絲疑惑。
眼前的這個年輕人,憑什么敢說這種話?
憑什么,篤定周組長會幫他隱瞞?
要知道,他現(xiàn)在的身份可不是省長秘書,而是一名在押人員,還是牽扯到一名巡視組副組長的死亡事件中。
在這種情況下,別人都是小心翼翼,深怕自己陷入更大的麻煩。
可程竹卻是全然不在意,竟然直接在車上動手。
那胡科長,在被踹飛后,現(xiàn)在人都沒起來,可見傷的有多重。
一旦事情爆發(fā),即便是沒有李飛的事情,程竹也跑不了。
可他,還如此自信的讓眼前周組長幫他隱瞞,將責任都歸咎到司機的身上。
司機:我是無辜的,有人愿意為我發(fā)聲嗎?
在眾人的目光中,程竹淡淡的說道:“因為您身上的麻煩夠多了,如果您想知道更多,就和我去別的車,咱們單獨談談!”
周云峰聽到這話,雙眸微瞇。
是!
他現(xiàn)在的麻煩,確實多到離譜。
李飛自殺的事情,宋濂、黃老、秦部長等給的壓力,李玉清的小心思,以及吳天懋可能的背叛……
這些事情,就如同一座座大山,壓在了他的身上。
這還不算巡視組抓的那些官員自身的問題。
這么多的麻煩事,怎能不讓他心力交瘁。
如果用壓力狀況來形容,那昨天剛來的他,是意氣風發(fā)的少年,而現(xiàn)在的他,就是身心疲憊的中年。
現(xiàn)在,小胡的事情,固然令人氣憤,可要真再加上這么一件事,他的能力就會被領導質疑。
他的前途……
呵呵,若是這些事情都結局不好,今后的他還有什么前途。
“你們都下去!小趙,這件事委屈你了,回去后,我再想辦法補償你!”
“是!”
司機小趙一臉委屈的看著周云峰,可他卻不敢說什么。
他本就是周部長的人,周部長讓他怎么做,他就得怎么做。
不就是背鍋嘛!
有什么大不了的!
只要小胡沒事,一個車禍不會對他有什么影響。
若是周部長今后能因此更親近他,他還是賺的。
所有人都下車后,司機小趙一臉尷尬的看著其他人。
“剛剛我打了個瞌睡,車就歪了!”
打了個瞌睡?
你打瞌睡,那小胡是怎么飛出去的?
你當我們眼瞎?
“周部長,您沒事吧?”
“周組長,來我的車吧!我親自給您開車!”
“周組長,還是來我的吧!十幾年的駕齡了!
“周部長,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
……
看著圍過來的眾人,周云峰淡淡的說道:“記住小趙說的話,其他的事情,都別問。小趙,你送小胡去醫(yī)院,該說什么,不該說什么,你自己掂量!
“好!”
眾人見狀,紛紛閉嘴。
周云峰的態(tài)度,已經表明了一切。
他不想讓任何人知道車上發(fā)生了什么,而他們也不能對外亂說。
因為周部長最后的那句話,可不是給小趙說的,而是給他們說的!
“老連,你把車給我,這次我親自開!”
“?”
被叫到的老連一臉驚愕,有些不可思議的看著眼前的周云峰。
“部長,要不,我?guī)湍銈冮_吧?”
“把車給我!”
老連看了周云峰一眼,又看了程竹一眼,回頭將車開了過來。
“上車!”
這次,程竹坐在了副駕駛,而周云峰這位中紀委來的部長,卻是坐在了駕駛位上。
一上車,程竹便淡淡的說道:“周部長,雖然我質疑您的人品,但您這膽子,還是令人傾佩的!”
周云峰輕笑道:“你這是在夸我?”
“看到我剛剛那一腳,還敢和我同坐在一輛車上,您的膽子,難道不值得被夸嗎?”
“程竹,不得不說,我現(xiàn)在是越來越喜歡你了。你的膽量和心思,確實能干大事。如果不是因為蘇家的那點小事,我們或許會成為朋友!
“忘年交?”
“算是吧!”
程竹平靜的說道:“我的忘年交很多,您……還不配!”
“就因為一個蘇曼卿,你是定要與我交惡了?”
“對!”
程竹直言不諱的將自己的想法說出來。
其實,這并不是程竹真正的想法。
蘇曼卿的事情,固然令他生氣,可蘇曼卿本人的行為,更讓他氣憤。
第一次被迫訂婚,可以說是周家的逼迫。
可第二又發(fā)生這種事情,就不止是周家的問題了。
蘇曼卿自身也有很大的問題。
可此時的程竹,只能將所有問題的根源,都集中到蘇曼卿的身上。
因為只有這樣,他才能以“受害者”的身份,站在周云峰的對面。
要是按照之前的被捕官員的身份和周云峰去談。
那結果只有一個,那便是自己成為周云峰的附庸。
周云峰這樣的人,是程竹最討厭,最厭惡的一批人。
如果可以,他是真不想和這種人打什么交道。
可現(xiàn)在的他,不得不和周云峰談合作。
因為只有這樣,才能讓自己平安落地。
李飛本身的問題。
吳家的幫忙。
以及,自身價值的體現(xiàn)。
多管齊下,才能讓程竹決定自身的命運。
少一個,就會讓天平倒向另一邊。
周云峰輕輕一笑,看向程竹的眼神中,多了一絲欽佩。
敢打傷他的人,還威脅他,并且想要將自己女人要回來的男人,不管是走到哪里,都會得到別人的尊敬。
即便是輸了,那也是個真正的男人。
“蘇曼卿的事情,我們可以談!”
聽到這句話,程竹不由得想起了黃老。
幾天前,黃老就說,周家和蘇家的這次聯(lián)姻,其實就是一種試探。
如果自己足夠的強勢,足夠的強大,即便是周家和蘇家定了婚,也會在利益面前,將蘇曼卿當作“好處”送出來。
現(xiàn)在,周云峰一句“可以談”,其實就是一種示弱,一種討好。
也只有將周家真的打服了,別人才不敢動自己,以及自己身邊的人。
程竹輕聲道:“周組長,蘇曼卿本就是我的女人,我的女朋友,是你們搶走的,用‘可以談’這三個字,似乎不能展現(xiàn)你們的誠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