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棄!
程竹無奈地搖了搖頭!
現(xiàn)在,是我說放棄就能放棄的嗎?
吳家已經(jīng)將青山書記送了進去,用吳倩和資源吸引了鴻升書記。
自己最親近的兩個政治資源,現(xiàn)在都已經(jīng)成為了吳家手上的砝碼。
自己若是想要擺脫吳家,就必須放棄青山書記,放棄鴻升書記。
可這……可能嗎?
對于程竹來說,這就是赤果果的陽謀,是一個能讓他不得不與吳家合作的陽謀。
除了自己在鴻升書記和青山書記上的巨大投入的沉默成本外,還有吳雪薇這個紅顏知己,作為殺招出現(xiàn)。
說實話,要不是周云峰將吳家的吳天魁帶走,迫使吳雪薇不得不去救自己的大伯。
吳老爺子的這一招,可以說是無解。
因為自己不可能在放棄的兩位領(lǐng)導(dǎo)的同時,也放棄一位省長的女兒。
特別是這種前景肉眼可見的省長之女。
可以說,只要換一個正常人,不管從哪個方面講,程竹都不會選擇放棄這唾手可得的一切。
“怎么?你舍不得吳家給你的那些資源?還是怕曾鴻升今后不會再和你合作?”
岳博文還是那個岳博文,一眼就能看透程竹的心思。
程竹淡淡的說道:“博文書記,不是我無法放棄吳家給我的資源,也不是擔(dān)心鴻升書記不再與我合作!
“說實話,現(xiàn)在黃老、宋濂省長,以及蘇家給我的資源,對我這個級別的人來說,足夠了!”
“我擔(dān)心的是,如果我不按吳家的計劃走,青山書記是不是會真的出不來?”
岳博文點點頭:“從法律上來講,他肯定是出不來的!”
“劉青山既然能被巡視組帶走,就說明他本身是有問題的。”
“可在體制內(nèi),有問題的人很多,比如我!”
“若是我身上的問題爆了,那我也得進去!
“可我后悔嗎?”
“我不后悔!”
“因為這是地區(qū)發(fā)展必須帶來的陣痛!
“我作為一把手,我不走出這一步,左陽的經(jīng)濟發(fā)展就會推遲幾年,甚至十幾年!”
“在這個日益發(fā)展的今天,別說是推遲幾年,就是幾個月,就有可能會造成數(shù)倍的落差!”
“問題會不會爆,要看上面的領(lǐng)導(dǎo)愿不愿意爆。”
“關(guān)鍵,還是要看劉青山本身的價值!
“如果劉青山身上的價值不夠,那這次就算是你出手幫忙,他也沒辦法脫罪!”
“可如果他身上的價值足夠大,那自然會有人想辦法讓他免于處罰!”
岳博文用自己的事情舉例,就是在告訴程竹,劉青山和曾鴻升不一樣。
曾鴻升被帶走,是因為誣陷。
而劉青山被帶走,是有實打?qū)嵉淖C據(jù)。
想要讓劉青山出來,就必須付出一定的代價。
這個代價,吳家的老爺子早就已經(jīng)說了:他們會交上去。
以前,程竹以為是劉青山妻女收的那些錢。
現(xiàn)在想來,是內(nèi)部的一些交易。
就像曾鴻升轉(zhuǎn)正一樣。
吳家付出一些曾經(jīng)的人情,以及資源,從那些省委常委的手上,換取一些票。
大家,各取所需。
“博文書記,如果這個代價我去代替吳家付,是不是就可以打破吳家給我下的牢籠?”
岳博文蹙眉:“你還要救?”
“是!”
“看來,劉青山這個老師,對你來說很重要!”
程竹堅定的說道:“吳老爺子讓我去救青山書記的初衷,雖然是為了給我下套,來限制我。”
“可是,青山書記本身是無辜的!
“而且,青山書記說誣陷他的,并不是吳家,而是另有其人!
“這些人,就連吳家也惹不起!
岳博文聽到這,急忙說道:“既然你知道那些人惹不起,你為什么還要去救?”
程竹緩緩的說道:“難道就因為難,我就不去做了?”
“……”
“難道就因為他們的權(quán)勢滔天,我就要看著我的老師,一位被冤枉的省紀(jì)委書記承受不白之冤?”
“博文書記,我知道要做這件事很難,甚至是以卵擊石,可我無法做到置之不理!
岳博文苦笑道:“你還真不是一般的犟!”
“你難道不知道你這么做,即便是做成了,也會讓你和京都的那幫人產(chǎn)生嫌隙?”
“你若是立足成為我國的高級領(lǐng)導(dǎo),那京都那幫人就是你必須打交道的目標(biāo)!”
程竹點點頭:“書記,我不是沒有想過這方面的事情。我的打算是,將蘇家重新扶持起來!”
“什么?繼續(xù)扶持蘇家?即便是我這個貧困縣的縣委書記,也聽說了蘇家在京都的處境。你現(xiàn)在又要救青山書記,還要扶持蘇家,又要與吳家虛與委蛇。我就問你一句,你不累嗎?你才是個副處級。
是。
我才是個副處級,我為什么要這么累?
這些事情,本就不是我的責(zé)任,我為什么要主動去擔(dān)這些責(zé)任。
可是,青山書記他能放棄嗎?
不能!
那是他的老師,是一位無辜的省紀(jì)委書記,有一個這樣的人在,西山的政治環(huán)境,肯定要比換一個人強。
蘇家能不救嗎?
也不能!
先不說蘇家對他以前的幫助,就是單沖著蘇曼卿這一點,他也不能見死不救。
在沒發(fā)生這些事情之前,兩人的關(guān)系可是很好的。
至于吳家……
吳家的手段,讓人防不勝防,即便是你能察覺到他的謀算,可你也無法拒絕他的誘惑。
看看韓空燕的現(xiàn)在,就能大致知道自己的未來。
只要是人,就要在乎的東西,就有在意的事情。
而自己的把柄一旦被人抓在手里,想要維持現(xiàn)狀,就必須做更多違背本心的事情。
虛與委蛇,已經(jīng)是成本最低的了。
可是,如果一想想?yún)羌业母冻觥?br>
程竹就隱隱有些可惜。
如果沒有一年前,吳天魁和自己的那些矛盾,單憑現(xiàn)在的吳老爺子的一番操作。
那絕對是自己人生中重要的伯樂之一。
岳博文見程竹一直不說話,便低聲問道:“人的經(jīng)歷是有限的,放下那些執(zhí)念,只做最重要的,你會活的更加輕松。”
“我的建議是……放棄蘇家,放棄劉青山,全力與宋濂省長、黃老,以及曾鴻升合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