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黃老？
是吳家？
還是……誰也不選呢？
其實，如何做出選擇，對于程竹來說，并不是一件困難的事情。
選黃老的收益，無疑會更大。
因為他需要吳家做的，或者說最為急切的事情，吳家已經(jīng)幫忙做到了。
代價，吳家也付出了。
如果程竹耍賴，那今后程竹不再理會吳家，可以讓自己的利益最大化。
若是臉皮再厚一點，再哄著吳家，哄著吳雪薇，甚至可以讓吳家繼續(xù)做那個冤大頭。
可賬，畢竟不是這么算的。
人，都不是傻子。
也千萬不要將別人當(dāng)成傻子。
世間萬物，每一件物品，每一個事件，每一次重要的決定，都在暗中表明了價格。
舉頭三尺有神明這句話，對于當(dāng)今的絕大多數(shù)人來說，是一句屁話。
特別是對于龍國人，仿佛那些神明只有在對自己有利的時候，才會去拜一拜。
可程竹知道，這個神明一直都在。
它不是那些虛幻的，沒有實質(zhì)的東西。
它是人的道德，是在外的名聲，是那顆早就被人丟棄的良心。
古人云：小商，謀利。
大商，謀國。
胸懷天下，財無盡！
程竹之所以會被眾多政治勢力看重，最為重要的原因，便是程竹的道德標準高，名聲好，良心還在。
套在剛剛那句古語上，便是程竹的心胸，藏的不是個人的利，而是整個大局。
若是從大局這個出發(fā)點來看。
不管是吳家，還是黃老，都只是樹上的螳螂和蟬。
真正的黃雀，還處在暗處。
此時做出的選擇，都是錯的。
只有等事態(tài)明了之后做出的選擇，或者說與國有利的選擇，才是正確的選擇。
程竹輕輕一笑：“在挾恩圖報這件事上，你還是一如既往的穩(wěn)定啊！”
“那是自然，俗話說的好，有權(quán)不用，過期作廢。趁你對我們吳家還心存感激，趁我們吳家的利益還沒有完全交出去，趁我還能影響你的情緒，我自然要將我們吳家的利益最大化��！”
“哈哈……”
程竹大笑一聲，車子轉(zhuǎn)了個身，向著養(yǎng)老院的方向而去。
“黃老我會帶你去，但我和黃老交談的時候，你必須回避！”
“可以！”
吳雪薇十分自信的點點頭。
她可不信黃老那樣的政治老油條，在看到程竹和她一起出現(xiàn)后，還會信任程竹。
在她看來，程竹能帶著她去見黃老，其實就已經(jīng)在黃老和吳家之中做出了正確的選擇。
一個小時后，程竹開著車，來到了黃老的住處。
在到達壹號院的時候，程竹不僅見到了久違的戴少校，還見到了一個讓他意想不到的人。
“宋……宋省長，他……怎么會在這里？”
吳雪薇在看到宋濂后，整個人像是老鼠見了貓，瞬間躲到了程竹的身后。
完了！
完了！
全完了！
宋濂怎么會出現(xiàn)在這里？
他來了，我咋辦？
這家伙可不好忽悠��！
天啊！
我這到底是什么命。
怎么一出門就遇到頭號克星�。�
程竹“聽”到這些，瞬間就愣了。
他是真沒想到，這位吳家的大小姐，竟和宋濂關(guān)系如此特殊。
這兩人，一個在上大四。
一位已經(jīng)是正部級的領(lǐng)導(dǎo)。
如果不是吳雪薇有個省長的父親，兩人屬于八竿子打不著的人。
他們怎么會有交集�。�
程竹沒理會吳雪薇，大大方方的走到宋濂面前，恭敬的說道：“宋省，您好！”
宋濂淡淡的看了程竹一眼，然后對著其身后的吳雪薇說道：“小丫頭，你這是在躲我嗎？”
吳雪薇聞言，有些心虛的說道：“宋省……”
“你還不是體制內(nèi)的人，這里也不是機關(guān)單位，私下里怎么叫，現(xiàn)在就怎么叫！”
“宋伯伯……”
聽到這話的吳雪薇，臉上并沒有明顯的笑容，反而是多了幾分無奈。
似乎這句“宋伯伯”對她來說，并不是代表親近，反而是代表著麻煩一般。
“你爸呢，最近還好吧？”
“我爸怎么樣，我也不清楚，我和他關(guān)系很差的，十天半個月也見不了一面！”
“嗯！你這次是和程竹一起來黃老這里……若是為了顯擺，就可以回了！”
吳雪薇臉上瞬間浮現(xiàn)出一絲難堪。
我就知道，我想干什么，這家伙準能直接說出來。
我還這么小，你就不能給我點面子？
太可惡了！
簡直是太可惡了！
“宋伯伯，您這是什么話，黃姥姥可是我最尊敬的人，我回來是專程來看望他老人家的，怎么會是來顯擺的呢！您……還是喜歡用老眼光看人，羞不羞��！”
宋濂嘴角一撇，將眼光落在了程竹身上：“你來這里，是單純的為了送她？還是別有目的？”
“我……”
“如果我是你，現(xiàn)在放下她，就可以回平城了。你畢竟是平城的領(lǐng)導(dǎo)，老在鳳城待著像怎么回事！”
這句的意思是：你離吳雪薇遠點，這丫頭可不好惹，你惹了她，麻煩不少�，F(xiàn)在我?guī)湍憧醋∷�，你快點跑！
怎么說呢，就挺感動的。
宋濂的話，簡直是太暖心了。
不僅替程竹扛下了責(zé)任和麻煩，還給他指明了方向。
這樣的好人，程竹已經(jīng)很久沒有遇到過了。
程竹看了身后的吳雪薇一眼，隨后說道：“宋省，我這次來不是專程送她的，而是為了感謝黃老的幫助�！�
“帶著她，是因為她也要去平城，正好順路而已�！�
“順路？”宋濂露出了疑惑之色！
“對，本來就是順路嘛！”
這下，吳雪薇也算是有了借口，腰桿瞬間就直了。
看著吳雪薇那夸張的模樣，宋濂嘴角的笑意就沒有停下來過。
“程竹，你跟我來一下�！�
說罷，宋濂便站起身，向著院外走去。
程竹給了吳雪薇一個愛莫能助的眼神，然后跟了上去。
吳雪薇則是撅起了小嘴，一副受盡委屈的模樣。
程竹和宋濂走在養(yǎng)老院的青木小徑上，不像是領(lǐng)導(dǎo)和下屬，反倒是像一對散心的父子。
“今天李玉清一反常態(tài)支持曾鴻升入常，吳家允了他什么好處？”
領(lǐng)導(dǎo)，你雖然對我好，但話也不能問的這么直接吧？
你讓我怎么回答你？
我真的很為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