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任務雖然讓徐聰非常為難,但他很快便從程竹的語句中,找到了關鍵點。
“我們?”
徐聰眼前一亮。
程竹口中的“我們”,自然指的是曾鴻升、劉青山以及他們身邊的一批人。
這兩人,其中一個是省委常委,另一個是準省委常委。
在未來的五年,甚至是十年間,都是西山省領導班子的重要成員。
這種人,以前別說是跟隨了,就是和人家說句話,都是莫大的榮耀,是可以在飯后吹上三五年的榮耀。
現(xiàn)在,這樣的一個機會,就擺在了自己面前。
要是不抓住,他就是傻子。
可問題是……
“程書記,您的這個機會,我肯定很想要,可您是平城人,知道這平煤集團對咱們平城的重要性。我要打聽這些消息,不僅費時,還費錢,我……”
徐聰一臉不好意思的說道:“我怕到時候因為錢的事情,耽誤了您的正事!”
程竹笑道:“相關的數(shù)據(jù),我這邊都有,我這次是為了看你的本事有多大,你要是連這點本事都沒有,就沒資格加入我們!”
聽到這話,徐聰愣在了原地。
因為他發(fā)現(xiàn)程竹這句話,似乎是在暗示他這個小圈子里的人,非常少!
自己若是進去,就是“核心”!
“程書記,您……這個圈子里,有幾個人?”
“人不多!在平城,不超過五個!
不超過五個?
這可是真正的核心圈層!
我必須加入!
只要我要是有個這樣的圈子,我還怕升不上去嗎?
到時候,我那口子,還敢瞧不起我嗎?
“程書記,謝謝您給我這個機會,不過,我還是想問下,您為什么看中了我?”
程竹笑道:“因為你夠不要臉!”
聽到這話,徐聰不僅沒有生氣,反而還非常的高興。
在體制內(nèi),不要臉可不是一個貶義詞,而是一個褒義詞。
甚至,在社會中,也漸漸成為了一個褒義詞。
臉這東西,是靠自己的地位,自己的級別,自己手中的錢,一點一滴打拼出來的。
沒錢、沒勢、沒人脈,即便是你再要臉,人緣再好,又有什么用呢?
古話說的好,入關之后,自有大儒為我辯經(jīng)。
等級別上去了,等出了事有領導幫你了,等別人看到你就必須點頭哈腰了。
這,才叫有臉。
自己現(xiàn)在就是個小人物,在曾鴻升、劉青山、程竹、宋焰秋這些人面前,沒臉就沒臉吧!
因為你不管再怎么做,也比不過人家。
在這群人面前“丟人”,不算“丟人”,算機會。
因為有些人在體制內(nèi)干了一輩子,也不一定能讓大領導記住自己的名字,在權貴面前露一次臉。
丟人不可怕,只要摸清了領導的脾氣,知道了人家的想法,一步一步的向那邊靠攏。
機會,總會有的。
“程書記,謝謝夸獎。這件事,我保證幫您完成!”
“嗯?你說什么?”
程竹一臉鄙夷的看著徐聰,臉上全是譏諷之色。
這副模樣,是程竹刻意做出來的,因為徐聰這種欺下魅上的家伙,是不能將他們當人看的。
因為在這種人的意識中,只要你表現(xiàn)出人的“善良”、“禮貌”和“教養(yǎng)”,那他就會認為你好欺負,就會像鬣狗一樣,在你身上咬下一塊肉來。
而當你看不起他,欺辱他的時候,他就會像忠犬一樣,替你去做那些臟活、苦活。
而你,只需要時不時的給他點剩飯剩菜,就可以讓他感恩戴德。
有些人,就是賤!
這是人,永遠沒辦法改變的事情。
在程竹的眼神攻勢下,徐聰一臉尷尬的看著他,而后輕輕的扇了自己一個巴掌,悄悄的說道:“程書記,瞧我這張嘴,就是不會說話,這是您賞給我的機會,是我在幫我自己!”
“嗯!知道就好,你要時刻清楚自己的定位。當然了,你也可以將這個消息告訴吳俊,看看人家會不會承你這份情!
徐聰連連擺手:“程書記,您能給我這個機會,我已經(jīng)非常感激了,我怎么敢去奢求那些我得不到的東西呢!”
“再說了,吳家那么大的勢力,也看不上我這個小人物。
“我是被您看上的,自然會一心一意的跟著您!”
程竹輕輕一笑:“去吧!查清楚這里的事情,將材料提交上來,等到行動結束后,你和他們一起回去!”
聽到這話,徐聰頓時喜笑顏開。
只要能和他們一起回去,還能提交報告,那除了少數(shù)幾個人外,誰還會知道自己被踢出去過。
最多,就是這次的行為,沒有功勞,也沒有苦勞唄!
但只要自己將程竹交代的活弄好,那就是最好的機會。
可問題是,這平煤集團可是市級的國企,自己的級別這么低,該怎么查。
哎,難道又要破費了?
可就怕破費也弄不成!
徐聰愁眉苦臉的辦事去了,程竹看著他的背影,眼神異常嚴肅。
他交代給徐聰?shù)倪@個任務,其實并不指望他能做出什么成果來,甚至就不希望他能做出什么成果來。
以徐聰?shù)谋臼潞偷匚,想要查平煤集團,那是癡人說夢。
那難度,就等于是在西游路上,讓奔波兒灞去抓唐僧。
機會有沒有?
有!
只要沒有唐僧那三個徒弟不在,奔波兒灞欺負個唐僧和玩一樣。
可問題是,那三個徒弟就不可能不在。
平煤集團的賬目,就相當于這個唐僧,只要徐聰能找到合適的人,就能搞到數(shù)據(jù)。
可誰會為了他,去冒這份險。
程竹真正要讓他做的是……暴露!
吳俊來平煤集團主持工作,要是不防著他一點,那才是怪事。
而徐聰,就是讓吳俊他們發(fā)現(xiàn)的“棄子”。
程竹要的,就是徐聰去“查賬”這件事。
結果,并不重要。
因為真正的賬目,或者說對程竹有利的賬目,人家李飛早就已經(jīng)弄好了。
現(xiàn)在老盧就在證明這些數(shù)據(jù)。
只是以前這件事,是自己無意中知道的。
而現(xiàn)在,在蘇小蕓的授意下,是要特意去查的。
至于這件事最終會成為徐聰?shù)臋C會,還是棄子,就看他自己的本事了!
正在程竹巡視的時候,單玉婷來到了岳博文的老家。
她讓自己司機坐在車里,自己拿著鑰匙打開了岳博文家的門。
作為縣委書記的老家,這個地方雖然看上去老舊,但并沒有那種臟、亂、破的印象。
院子里的地,一看也是有人定期掃過的。
就在她感嘆的時候,一個60多歲的老太太,出現(xiàn)在了門口:“孩子,你是誰啊?咋有博武家的鑰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