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蕙念低著頭,不敢正臉看太子,一種又羞又惱的情緒占據(jù)了心頭。
其實那日夜宴和太子相遇是偶然,可后來發(fā)生的一切她都并未反抗。
她當(dāng)時心想,左右慕之哥哥也不喜歡她,她這輩子都不可能找到比慕之哥哥更好的男人了。
更何況如今的她不過是一個孤女,若是能攀上太子殿下,或許還會有轉(zhuǎn)機。
所以當(dāng)太子醉酒欲寵幸她的時候,她也就半推半就地順從了他。
而且事情發(fā)生后,她也故意沒喝避子湯,她就是想搏上一搏!
“太子殿下,念念如今有了身孕,臣婦替她把過脈,時間和夜宴那日對得上,念念本想找臣婦墮胎,可事關(guān)皇室血脈,臣婦這才來找太子拿個決定!
太子聽聞念念有了身孕,心底愧疚更深。
他跪行至皇上面前:“父皇,兒臣愿意負(fù)責(zé),兒臣愿娶念念為太子妃!
“糊涂!被噬弦娞舆@副模樣,更是恨鐵不成鋼。
他可是太子,太子妃可是未來的皇后,丁蕙念身世混亂,如何配做太子妃!
自己的這個兒子真是一根筋,做事都不知瞻前顧后,實在是榆木腦袋。
皇上給了皇后一個眼神,皇后會意:“念念,非本宮不喜歡你,只是今日之事事發(fā)突然,你看,你先入宮做個太子良娣可好?”
“太子良娣……”丁蕙念喃喃著,眸中含淚地看向了兮謹(jǐn)。
兮謹(jǐn)來之前也曾盤算過,依念念的出身,能得太子良娣之位已是最好的結(jié)局。
“念念,日子是你自己的,這決定也該你自己來做!
兮謹(jǐn)不是看不穿丁蕙念的那點小心思,她是知曉她在皇后這里有情面,想讓她幫忙說上一兩句。
可她又如何會愚蠢地插手皇室之事。
今日本也是憐惜這個自己看著長大的姑娘的,這才帶她進(jìn)宮尋個結(jié)果。
她若是能安分地做個太子良娣,將來的日子也不會太差。
她若是不安分,那就……
丁蕙念明白了兮謹(jǐn)?shù)膽B(tài)度,遂跪地叩首:“多謝皇后娘娘!
一旁的太子見丁蕙念同意了,嘴角咧開了笑意,上前扶了丁蕙念起來:“念念,你放心,我會補償你的!
“你送丁小姐回相府,同慕相將事情前因后果都說清楚,過兩日就將丁小姐接進(jìn)宮吧!被噬蠂@氣地開口道。
“多謝父皇!碧庸淼。
“你也是要做父親的人了,往后行事更應(yīng)穩(wěn)重妥帖一些,莫要再鬧出笑話來!
“多謝父皇提點,兒臣明白了。”太子說著,同殿內(nèi)眾人告退,扶了丁蕙念出了宮。
經(jīng)此一事,兮謹(jǐn)已有些疲憊了,見事情已經(jīng)解決了,便起身告辭。
“今日實在叨擾皇后娘娘了,臣婦就先回去了!
丁惜玉起身送她,兩人行至鳳儀宮門口,丁惜玉開口道:“謹(jǐn)兒,不怕同你說句實話,太子雖行事荒唐,可我這心里高興,我要做皇祖母了,謹(jǐn)兒,今日可真是要謝謝你。
兮謹(jǐn)也跟著露出了笑容:“如此看來,臣婦今日是給您帶了個好消息。”
“好消息,自然是好消息,我這會兒只覺得精氣神都足了些。”
丁惜玉轉(zhuǎn)頭看著殿中陳設(shè),問道“謹(jǐn)兒,我都迫不及待想要給我的孫兒準(zhǔn)備東西了,你說準(zhǔn)備什么好?”
“皇后娘娘莫急,還有八九個月呢,您啊,且先養(yǎng)好身子再說!辟庵(jǐn)忍不住叮囑道,
“今日給皇后娘娘的方子,請皇后娘娘務(wù)必按時服用,臣婦過兩日再進(jìn)宮為您診脈,您放心,您的病癥我會和表兄共同商討出最好的方法,定讓你康康健健地抱孫子。”
“謝謝你,謹(jǐn)兒。”丁惜玉笑中含淚地說道。
兮謹(jǐn)點點頭,朝著皇上皇后行了一禮:“臣婦就先告退了!
兮謹(jǐn)剛出了鳳儀宮門口,就看到黃公公急急地跑來,兮謹(jǐn)?shù)挂矝]在意,兀自往宮門口的方向走去。
黃公公進(jìn)了宮殿后,呈上了一封密信:“皇上,乾州八百里加急!
皇上打開密信,匆匆看了兩眼,緊接著龍顏大悅。
“好,這個謝洛,真是好樣的,朕就知道沒看錯人!
“皇上,是什么喜事啊?”一旁的丁惜玉忍不住開口問道。
皇上轉(zhuǎn)身,扶住了丁惜玉的肩膀,略帶激動地道:“惜玉,謝洛在信中說,梁青山并無謀反之心,而且南夷王妃梁如青還勸說了壑拓,不日便同來京城,商議兩國邦交之事!
“當(dāng)真?那可真是太好了,我就知道青山表哥不會是個謀逆之人!
丁惜玉喜出望外,滿臉笑意地看向皇上:“皇上,今兒個真是喜事連連啊!
“是啊,惜玉,一切都在越來越好,你可得好好保護好自己的身體,陪著朕一同看著朕親手治理的大好河山!”
前些日子御醫(yī)魏云亭突然同他稟報說皇后身子很是不好,她本就有咳疾,又因著郁結(jié)于胸,導(dǎo)致咳疾久不能愈,已然落下了病根。
他這才恍然悟道,他已經(jīng)很久不曾關(guān)心過他的皇后了。
自從那日的事情之后,他已有月余未曾踏足鳳儀宮了,即便是初一十五兩日,他也借口處理政務(wù)宿在了養(yǎng)心殿內(nèi)。
他承認(rèn)自己心中是有氣的,謠言一事,他本希望能聽到丁惜玉的溫言細(xì)語寬慰,誰知連她都不信他,所以這些日子他也是在賭氣。
可如今回頭想想,他和丁惜玉夫妻十余載,他又不是不知道她是怎樣的性子,他又何必同她計較,反倒傷了兩人多年來的夫妻情分!
這會兒,丁惜玉聽著皇上的話,不由得眼眸閃動,眸中淚水盈盈。
皇上已經(jīng)許多年沒有這樣溫柔地叫她一聲“惜玉”了。
上官諱伸手摟住丁惜玉:“惜玉,相信朕,朕一定會將這大燕朝治理得越來越好。”
“那是自然,皇上一直是臣妾心中的英雄,皇上定會是載入史冊的盛世明君的。”
“惜玉,待南夷之事平定,朕帶你去江南微服私訪!
上官諱撫著丁惜玉的發(fā),突然心痛地發(fā)現(xiàn)他的皇后已經(jīng)有了白發(fā)。
“是像謝太傅和謹(jǐn)兒那樣嗎?”丁惜玉語氣中充滿著期待。
“對,就像他們一樣,不只是江南,你若想去崖州,朕也帶你去!鄙瞎僦M鄭重地承諾道。
“還是先去江南吧,臣妾還從未去過江南,以前只聽謹(jǐn)兒說,臣妾還不曾親眼見過呢!倍∠в耥袧M是亮色,只覺得身子都舒坦了許多。
“都聽皇后的,咱再帶上咱們的意兒。”
意兒這孩子來得不容易,可這些年,他把更多的心思花在了太子身上,對意兒這個小女兒,倒是多了幾分虧欠。
眼看的那日平陽出言頂撞皇后,上官諱心中就很是懊悔。
當(dāng)年若非他讓丁惜婳懷上孩子,惜玉也不至于受這么多的委屈。
雖然后來平陽也向惜玉認(rèn)了錯,可說出話畢竟是傷到了惜玉,這才使得惜玉的病情加重。
他如今已經(jīng)開始在朝堂之中給平陽物色駙馬人選了。
只待選個合適的,就讓平陽嫁出去,省得在宮中讓惜玉煩心。
“多謝皇上。”丁惜玉滿滿感動。
“你我夫妻多年,說什么謝不謝的!鄙瞎僦M親吻丁惜玉的額頭,“惜玉,咱們的好日子還在后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