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時辰后,兮謹笑著起身送走了胡夫人:“胡夫人您慢走!
雖然胡小姐方才把自己裝病的事情同胡夫人說了之后,胡夫人把她好一頓訓斥。
但是兮謹看得出來,胡夫人終究還是心疼自己女兒的。
至于之后會怎么樣,就不是她這個醫(yī)者能干涉的了。
送走了胡夫人后,時間也差不多到中午了,兮謹便去了后院。
這里除了設置了一些病房外,謝洛還單獨劈了一間屋子作為她的休息間,里面一應物品俱全,是個休息的好地方!
兮謹剛走到后院門口,就聽到后院傳來了好像是柜子翻倒的聲音,兮謹正想上前打探一二,便看到茯苓倉惶地從后院跑了出來。
看到兮謹,茯苓仿佛嚇了一大跳:“慕……慕大夫!
“怎么了?怎么慌慌張張的!避蜍咚貋硎莻冷靜自持的,怎的這會兒像是失了魂一般?
“慕……慕大夫,您這是要去后院嗎?”
兮謹點了點頭,上下打量了茯苓一番,竟在她的衣袖處看到了血跡:“茯苓,到底發(fā)生了什么?”
茯苓緊張地拉了兮謹?shù)氖郑骸澳酱蠓,后院有個人,滿身是血,好像死了!
“死了?”兮謹心中一驚,好端端的,醫(yī)館怎么會出現(xiàn)死人呢?
“立刻派人去通知家主,另外,把這里圍起來,不許讓任何人進去!
兮謹想了想,退出了后院,不管里面的人有沒有死,她都不能讓自己置身險地。
兮謹回到了前堂,喊了貴叔關閉醫(yī)館,謝絕一切病人上門,只推說是她身子不適。
貴叔不明所以:“慕大夫,發(fā)生了什么事?”
兮謹把貴叔叫到了一旁:“茯苓說后院有個死人。”
“什么?死人?”貴叔顯然也嚇了一跳,片刻后鎮(zhèn)定了下來,“屬下先去看看!
貴叔去了后院,很快,貴叔便來回話:“夫人,那人還沒死,只是傷得很重,呼吸很微弱!
“意識還清醒嗎?”若是意識清醒,應先打聽他的來歷。
貴叔搖了搖頭:“那人昏迷著,不過屬下查探過他身上的傷,皆是些鞭打傷、烙印傷,應是從牢里逃出來的!
兮謹著急地思索著對策,若是尋常病人,她定第一時間選擇救治他,可他身上的傷勢有疑,兮謹不敢貿(mào)然施救。
兮謹想了想,從藥柜里取出了一顆藥遞給貴叔:“先給他續(xù)命,不能讓他死在我們醫(yī)館里!
若是活人,還能放他離開,可如果死了,就很難處理了。
“是,屬下這就去!辟F叔立刻去了后院。
兮謹在前堂焦急地等了約莫一炷香的時間,謝洛匆匆地趕了過來。
一進屋,謝洛就緊緊地抱住了兮謹,安撫道:“別怕,凡事有我在!
“嗯,那人在后院!辟庵斠酥x洛去了后院。
貴叔是個謹慎的,后院除了他之外,其余人都守在外面,茯苓見兮謹和謝洛來了后院,趕緊在前面帶路。
兮謹饒是看慣了病人,可傷得這般重的,倒還是第一個。
那人一襲墨色的長衫,身上傷口無數(shù),一頭黑發(fā)凌亂地遮掩著面容。
謝洛上前,掀開了那人的發(fā),待看清面容后,忍不住后退了半步:“果然是他!
“誰?”兮謹瞧著這個人不過三四十歲的模樣,雖然傷得很重,可是能看出來,氣質(zhì)是不俗的。
“永陵王。”謝洛沉了眸,“昨晚皇城司搜查的便是此人!
謝洛也是今天去了軍中,才得知昨晚永陵王從關押他地方逃走了,所以才驚動了皇城司連夜搜捕。
可是他萬萬沒想到,永陵王居然會逃到了千金館內(nèi)。
“我們該怎么辦?”兮謹自然知道永陵王是何人,他昔日雖是尊貴的親王,可如今也不過是階下囚。
若非和當今陛下是手足兄弟,陛下怕被天下人詬病,定然早就殺了他。
謝洛沉思了許久后,問:“謹兒,你可有辦法救他?”
兮謹垂眸,把了那人的脈,脈象紊亂,兮謹又察看了他身上的傷:“可以救活,但需要一些時間!
“我們不能讓他死在醫(yī)館內(nèi)!敝x洛凝視著兮謹,“你救他一命,也為往后留條路!
“好!辟庵斆靼字x洛的意思,畢竟永陵王是諸王中最先起義打到京中的親王,其實力定不容小覷。
事到如今,他們已經(jīng)沒有了避嫌的可能,如果現(xiàn)在報官,陛下定會為了以防萬一,而滅了謝家滿門。
唯一能做的,就是救治永陵王,然后悄無聲息地放他離去,即便日后永陵王東山再起,也能看在今日救他一命的份上,饒謝家一次。
若是永陵王就此潛逃落寞,謝家也不會受影響。
“謹兒放心,我定會尋最好的時機將他送走!敝x洛保證道。
“嗯,茯苓,去幫我把藥箱拿來!辟庵敾仡^,又吩咐貴叔,“去告訴大伙,今日放大伙休息半日,每人賞銀一兩,讓他們出去玩!
“是,老奴這就吩咐下去!
茯苓很快就拿了藥箱過來,兮謹看著她煞白的小臉:“今日之事,你一定要爛在肚子里,若是敢說出去半個字,就只有死一條路!
“茯苓明白,慕大夫盡管放心,茯苓不會說出去的。”茯苓強自鎮(zhèn)定道。
兮謹看了她一眼:“你來替他擦拭傷口,上最好的金瘡藥!
兮謹和茯苓相處不過數(shù)月,雖然茯苓這丫頭平日里看著老實勤奮可靠,可她不能冒險,唯有把她拉進局中,才能保證她真的不會說出去。
永陵王身上的傷很重,除了近段時間受的一些拷打之刑外,體內(nèi)還被服下了慢性毒藥,若不是他逃了出來,只怕是也將不久于人世。
兮謹將這些說與了謝洛聽,謝洛沉了沉眸:“謹兒,解藥你暫且不要給他服用,治好他的外傷即可!
“好!辟庵斨乐x洛自有他的謀算,便也沒有多問。
永陵王是在酉時醒來的,醒來時看到面前的兮謹。
他怔怔地盯著兮謹看了半天,突然沙啞著嗓子開口:“你不就是當年跟在上官諱背后的那個小姑娘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