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孟江晚東西都沒吃,就跑了出去,王厚樸著急地抓耳撓腮:“慕大夫,我是不是做錯了什么呀?”
上次他來給謝校尉看病,特地帶了劉記的花生酥來。
也是那時他才知道孟姑娘不能吃花生,吃了就會渾身起紅疹子。
所以這回他特地讓店家不要在冰酥酪里加花生碎,可怎么孟姑娘還是不喜歡?
“你沒做錯什么,只是江晚心里有坎過不去罷了!
所謂吃人嘴短,兮謹(jǐn)瞧著王厚樸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的模樣,便和他說了起來。
“江晚的過去你也知道,她受了不少傷害,平日里見著男的,她都會下意識地躲避幾分,更別說是談情說愛了。”
“我……我是喜歡她,可我對她沒有那些企圖,她不用怕我!
“江晚生得好看,村里瞧上她的人很多,可她為什么放棄那些,一心同我學(xué)醫(yī)呢?”
兮謹(jǐn)看著王厚樸,言辭懇切地道:“她已經(jīng)很努力在自救了,你現(xiàn)在如果說喜歡她,只會讓她分不清你是可憐她還是喜歡她!
“自然是喜歡,從第一次在慕大夫家門口見到她的時候,我就喜歡她了!
孟江晚不在,王厚樸倒是比方才大膽許多。
“所謂一見鐘情,都不過是見色起意罷了!辟庵(jǐn)直白道。
“不不不,江晚是生得好看,可我是真的喜歡她身上那股求知若渴的模樣!蓖鹾駱慵鼻械乇砻髦约旱男囊狻
兮謹(jǐn)見此,認(rèn)真地問:“即便是這樣,江晚同旁的姑娘不一樣,你也能接受?”
“慕大夫,你我都是學(xué)醫(yī)的,自然比常人更應(yīng)該懂這些,我不介意,真的,只要江晚愿意,我可以立刻上門提親!
“那你的父母呢?”即便王厚樸不介意,可家中長輩若是知曉了江晚身上發(fā)生過的事,只怕是不會同意的。
“我爹娘過世得早,上頭只有我?guī)煾敢蝗,我(guī)煾钢辉肝蚁矚g就好,他老人家巴不得我明日就成親呢!”
兮謹(jǐn)點了點頭,看著屋門口那一抹碧綠的裙角:“那就好,王大夫這般赤誠真心,總有一日能打動芳心的!
王厚樸朝著兮謹(jǐn)拘了一禮:“還要請慕大夫多幫厚樸說說好話才是!
兮謹(jǐn)笑笑,卻沒有應(yīng)下來,感情的事旁人說的都不作數(shù),要江晚自己愿意才行。
“對了,王大夫方才說是顧將軍讓你來的?不知顧將軍有何事?”
自從上次將軍府一別,兮謹(jǐn)已經(jīng)好幾個月沒有看見過顧子遠了。
她心里清楚顧子遠所圖謀的是什么,而她只想跟著謝洛過普通人的生活。
她和顧子遠之間只會越行越遠。
王厚樸正了神色:“是這樣的,顧將軍說去年夏天的時候,是慕大夫為軍中將士們制了防暑的藥丸,才使得將士們沒有出現(xiàn)中暑的情況。”
“今年崖州這天氣越發(fā)熱了,顧將軍想請慕大夫再為將士們制些藥丸,當(dāng)然如果慕大夫不介意的話,人手可由我們軍醫(yī)處來出,慕大夫只需指揮即可!
這也是顧將軍的原話,顧將軍昨日將他叫到將軍府的時候特地叮囑了他,說慕大夫如今身懷有孕,不可勞累。
兮謹(jǐn)點了點頭,起身從身后的柜子里拿出了兩張方子,交到王厚樸手中。
“一張是防蚊貼的,一張是防暑藥丸,你盡可拿去用便是!
“這……”王厚樸拿著手中兩張方子,“這不好吧?”
“拿著吧,我家夫君也在軍中服役,知曉將士們的不易,不過是區(qū)區(qū)兩個方子罷了,不足掛齒!
其實早些時候,兮謹(jǐn)已經(jīng)想到過這件事。
去年的時候,兮謹(jǐn)也曾為軍中將士們制過這些東西,只是彼時她還不知顧子遠身份,更不知他的企圖,所以可以毫無顧忌地討好他。
然而如今,顧子遠意圖明顯,謝洛又不愿輕易投靠崖州軍方,一切都還在觀望中
兮謹(jǐn)自然不會巴巴地為軍中制藥,免得讓謝洛陷入輿論漩渦。
可如今他既派人求上門來了,給他就是了,左右他也只是為了讓自己的將士們在這個炎熱的季節(jié)里過得舒服一些罷了。
“多謝慕大夫!蓖鹾駱愎笆质┒Y,“厚樸這就回去和將軍稟報!
送走了王厚樸,兮謹(jǐn)看著窗外天色漸暗,烏云密布起來。
這崖州的天氣就是這般古怪,明明前一秒還艷陽高照,后一秒就可能傾盆大雨起來。
兮謹(jǐn)正有些擔(dān)心孟江晚,她方才出門時沒有帶傘,也不知會不會被雨淋到?
此時村道之上,王厚樸駕駛著馬車正往鎮(zhèn)上的方向趕著。
天上突然一道閃電劈了下來,雷聲大作,豆大的雨點瞬間砸了下來。
王厚樸正要將馬車靠邊停下,突然看到村道上一個熟悉的身影跑了過來:“孟姑娘——”
王厚樸立刻拿了馬車上的傘,上前替孟江晚撐了傘:“雨下得太大,到車上去躲躲吧?”
孟江晚看著這狂風(fēng)大雨,一時半會不會停,再看手中的防暑藥丸,若是被雨淋著了,就失了藥效了。
遂點了點頭,上了王厚樸馬車。
孟江晚看到身后的王厚樸沒有進到馬車?yán)飦恚骸巴醮蠓,你為什么不進來?”
王厚樸憨憨笑笑:“男女有別,慕大夫說你懼怕男子,我坐外面就好!
孟江晚心里一暖,掀了車簾,溫聲道:“你進來坐吧,我不怕你!
王厚樸轉(zhuǎn)身,看著面前溫柔似水的女子,不由得心動不已,遂聽了她的話,進了馬車。
“孟姑娘,你放心,厚樸雖心悅于你,但絕不是那般浪蕩子,我們王家世代為醫(yī),絕不做孟浪失禮之事!
“嗯。”孟江晚垂眸應(yīng)了,想了想,又鼓足勇氣道,“王大夫,江晚殘花敗柳之身,配不上你,希望你以后莫要再喜歡我。”
“當(dāng)真只是因為這個原因嗎?”王厚樸心里早有準(zhǔn)備,追問道,“若我不介意,你是否也可放開心懷!
孟江晚凄苦一笑:“這世上哪有男人能真不介意的,王大夫,江晚只當(dāng)沒聽過這話!
“孟姑娘,厚樸是學(xué)醫(yī)之人,自當(dāng)知道,身子殘破無關(guān)緊要,這世上最難得的是真心!
王厚樸真摯道:“孟姑娘若還瞧得上厚樸,不如給厚樸一個機會,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