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用過午膳,魏老喊了幾人,一一給他們把了脈。
待給兮謹把脈時,魏老喊了謝洛到跟前,語重心長:“謝洛,我家謹兒幼時受過些磋磨,后來又冬日落湖,如今好不容易養(yǎng)好了些,又要受這生育之苦,你可得好好待她啊!
“外祖父放心,我一定把謹兒看得比我性命還重要。”謝洛鄭重地承諾。
“好,好!蔽豪险f著,不由得紅了眼眶。
“外祖父!辟庵攧尤莸匚兆×怂先思业氖郑澳桶研姆哦亲永,夫君待我很好,您忘了,當(dāng)初冬日落湖,還是夫君救的我呢!
魏老這才恍然,拍了拍腦袋:“瞧我這老糊涂,竟忘了這回事,如此說來,倒還真要謝謝謝洛,當(dāng)年東湖那么冷,若沒他相救,你只怕早就沒了命!
“所以啊,請外祖父相信,夫君一定會待我好的!迸c謝洛相處這么久,她哪怕不信自己,都會選擇相信他。
“好,聽謹兒的,只要謹兒覺得好,外祖父也就放心了。”
魏老內(nèi)心不是沒有愧疚的,當(dāng)初兒子女兒都英年早逝,他身為父親,痛苦難當(dāng),最終選擇了逃避。
他周游了列國,最終選擇了在藥材資源最為豐富的南夷國的君老山中隱居。
誰曾想,一次在山中采藥的時候,他一個不慎滾落了山崖,幸好被在山中狩獵的南夷攝政王壑拓救了一命。
彼時他并不知道壑拓的身份,在休養(yǎng)的過程中,他無意中被壑拓識破了他的身份。
壑拓便半是邀請半是強迫地讓他入宮為南夷國君治病,這一治就是多年。
此番若是沒有云亭不遠萬里趕到南夷,出面和壑拓交涉,設(shè)法營救他,他可能還被困在南夷宮中。
是他這個做祖父的,對不住他們這些小輩。
此番也是云亭和壑拓談判了許久,壑拓才同意讓他來崖州見謹兒一面。
“少夫人,客房已經(jīng)準備好了。”許婆子手腳利落地收拾好了客房,“還請老太爺移步歇息!
“是啊,外祖父,您一路奔波一定辛苦了,謹兒扶您去午歇一會兒吧。”
“好!蔽豪暇従徴酒鹕恚庵斠坏廊チ丝头。
“匆忙收拾出來,外祖父莫要嫌棄,如果有什么需要盡管和謹兒開口!辟庵斠贿吿嫱庾娓镐伌,一邊說道。
“已經(jīng)很好了。”魏老看著布置雅靜整齊的客房,“云亭和我說你們在崖州起了新居,我倒還不敢奢想有這般好!
兮謹滿意地笑笑,當(dāng)初如果不是謝洛有錢,他們確實也起不了這么好的房子。
“外祖父,床鋪好了,您老先歇息吧!
“謹兒……”魏老喊住兮謹,“你有心事?”
兮謹一怔,望向魏老,想到方才外祖父給自己把脈時,一閃而過的皺眉,便知什么都瞞不住他老人家。
兮謹扶了魏老坐下,跪在了他老人家的面前:“外祖父,謹兒有愧您的教導(dǎo)。”
“快起來,快起來!蔽豪馅s緊扶了兮謹起來,“沒事,有事盡管和外祖父說,外祖父都原諒你!
兮謹破涕為笑:“您老人家如今這般不講規(guī)矩了嗎?”
魏老微微嘆了口氣:“外祖父年紀大了,只盼著我的謹兒開開心心的就好,旁的規(guī)矩體統(tǒng)都不重要!
兮謹鼻尖一酸:“外祖父,謹兒確實有一事藏在心中,不知該怎么辦?”
“說來外祖父聽聽!
兮謹點了點頭,將白日里在將軍府遇到慕兮瑤的事情都和外祖父說了。
“身為醫(yī)者,謹兒不該袖手旁觀,可是……可是,謹兒沒法諒解她。”
“沒事,沒事!蔽豪仙焓址魅チ速庵斈樕蠝I水,“外祖父活到這把年紀了,倒是也看開了不少事情,咱們?yōu)獒t(yī)者也不是萬能的,你若是不想救便不救,左右那都是她自己的因果!
“好,有您這句話,謹兒心里便安穩(wěn)了。”
兮謹對慕兮瑤其實并無姐妹之情,甚至是有幾分恨意的。
只是自小接受的醫(yī)者訓(xùn)導(dǎo),讓她做不到對一個被下了藥的病人冷眼旁觀。
如今有了外祖父這句話,兮謹感覺豁然了不少,外祖父說得對,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因果。
如果慕兮瑤不曾鬧她的大小姐脾氣,或許她還能安安耽耽地做她的和親公主,如今只怕是不能了。
她觸犯到了顧子遠的利益,顧子遠自是不會輕易放過她。
“謹兒,你是大夫,理該知道,情緒安穩(wěn)對胎兒很重要!
“謹兒明白了!辟庵敺塘送庾娓杆拢D(zhuǎn)身出了房間。
“謹兒,外祖父睡下了?”謝洛正等在外面,看到兮謹出來,上前問道。
“嗯,外祖父年紀大了,又奔波了這么遠的路,瞧著都憔悴蒼老了不少!
兮謹眸中滿是心疼,幼時,外祖父不僅教她醫(yī)術(shù),她教導(dǎo)了她許多的為人處世的道理,是她的恩人。
“謹兒,外祖父說的都是真的嗎?”謝洛俊眉緊擰,滿是擔(dān)憂。
“嗯?”兮謹不明白謝洛說的是哪件事?
“外祖父說你不適合在崖州有身孕,是真的嗎?”
兮謹燦然一笑:“外祖父那是心疼我,你瞧我不是好好的嗎?”
兮謹說著,伸手撫平了他的眉頭:“夫君,這孩子是謹兒求之不得的福分,謹兒珍之重之,一定不會讓他有事的。”
“謹兒,我只想你好好的。”謝洛心疼地擁住兮謹。
“放心,放心。”兮謹拍拍謝洛的肩膀,“我和孩子都會好好的!
“謹兒,你也辛苦一上午了,我陪你去歇一會兒吧!
謝洛想到兮謹今日又是奔波往來將軍府,又親自下廚,定是萬分辛勞的。
“好,我有些事要和你說!辟庵斖炝酥x洛的胳膊,又將今天在將軍府看到的都和謝洛說了一遍。
謝洛聽了,沉沉嘆了一口氣:“謹兒,如果丁惜玉沒什么大礙了,你以后就別去將軍府了!
“嗯,我也是這樣想的!
將軍府的水太深,一不小心就涉足其中,她只想過好自己的小日子,實在不愿和那些事有所糾葛。
“你今日去軍營,一切都還好吧?”謝洛先前借口腳傷,已經(jīng)在家休養(yǎng)了兩個月了。
梁青山今日派人來請,謝洛的腳傷只怕也瞞不下去了。
“顧將軍自是看重我的,只是他多番操作,只怕是不想讓我脫身了。”
“那夫君可有對策?”
“謹兒,如今你我只能擇二選一,你想選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