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顧子遠的提議,兮謹本能地想要拒絕。
雖說她在麻杏村開設千金館本就是拋頭露面的事情,可顧子遠和旁人不同,他在崖州地位尊崇,受到百姓和流犯們的愛戴。
她若是貿(mào)然和他一同出門,難免被人嚼舌根。
兮謹這邊正想拒絕顧子遠的提議,外面?zhèn)鱽砹擞行┦煜さ穆曇簦骸澳酱蠓蛟趩??br>
兮謹出門去看,見范舉在趙巧娘的攙扶下站在門外。
看到兮謹,范舉忙拘了一禮:“慕大夫!
“范先生可是有什么不適?”兮謹見范舉面色仍有些蒼白,連忙將兩人迎進了門。
范舉看見顧子遠,正要行禮,被顧子遠一把扶。骸胺断壬槐囟喽Y!
“王厚樸,替范先生瞧瞧!”顧子遠吩咐王厚樸道。
“是!蓖鹾駱懔⒖虘,仔細地替范舉查看了起來。
兮謹看向一旁有些手足無措的趙巧娘,問:“范夫人身體可還好?”
“好,我都好!”趙巧娘含羞應下。
她本就不是擅長交際之人,此刻見顧子遠在場,更是埋頭不敢說話。
兮謹了解趙巧娘,便也沒再說話,見爐子上的水開了,就給在坐的都沏了一杯茶。
王厚樸替范舉把了脈:“范先生放心,你的身子并無大礙,都是些皮外傷,養(yǎng)上幾日就會好的。”
“多謝王大夫了。”范舉拱了拱手,“其實我今日來并非為了找慕大夫看病,昨日聽顧將軍說要去探望學堂的學子,不知此話是否當真?”
“自然當真。”顧子遠擲地有聲道。
“多謝將軍大義!狈杜e看了看顧子遠,又望向兮謹,“不知慕大夫可方便走一趟?”
范舉看出兮謹?shù)臑殡y之色:“慕大夫放心,賤內(nèi)也會一同前往!
兮謹見趙巧娘也同去,便也沒了什么顧慮了,只道:“容我收拾一下!
兮謹將需要用的東西都一并收入了藥箱,又將兩個紅薯用油紙包了,塞進了袖子里。
兮謹正要背著藥箱隨眾人一道出門,顧子遠從他的馬背上解下一個包袱遞了過來:“惜玉托我轉(zhuǎn)交給你的。”
兮謹不解地接過,她昨日可沒聽惜玉說要給她東西。
“替我謝謝將軍夫人!辟庵敶颐し旁谧郎希蛩慊貋碓倏。
“打開穿上,莫要辜負惜玉的一片心意!鳖欁舆h說道。
兮謹疑惑地打開,見里面是一件純白的狐裘,一看就很貴重,惜玉怎會突然送她這般貴重的狐裘?
兮謹疑惑地看了顧子遠一眼,想要拒絕。
“莫要多想,這狐裘確實是惜玉托我?guī)Ыo你的,昨日見你衣著單薄,惜玉回去后念叨了一路,翻遍了衣柜,也只有這件適合你。”
“將軍夫人心善,是個不可多得的好姑娘!辟庵斠庥兴傅卣f道。
狐裘是上等的貨色,披在身上確實暖和很多。
“嗯!”顧子遠點頭應下,先兮謹一步便范舉走了過去。
受傷的學子大多來自麻杏村,兮謹在麻杏村住了快一年了,對這里的人大多也都熟識了。
那些受傷的學子本還對這次受傷有所抱怨,可看到顧子遠、慕大夫還有范先生都一道來探望。
加上顧將軍出手大方,每個受傷的學子都得到了五十兩的賠償,他們便也不好再說什么了。
回來的路上,兮謹看到丁惜玉今日還在村口施粥。
和昨日相比,今日又多了兩桶,施粥鋪前排了很多人,紛紛感念將軍和將軍夫人的大義。
看到兮謹幾人,丁惜玉連忙朝他們招了招手:“將軍,謹兒,你們餓不餓,要不要喝粥?”
兮謹摸了摸肚子,還真覺得有些餓了。
可是她方才在村道上遇見謝洛的時候還同他一起吃過紅薯的,怎么這么快又餓了?
看著兮謹下意識的動作,顧子遠便和眾人道:“一道去吃一些吧。”
“不了不了,家中還有些吃的,我回去吃。”范舉是重臉面之人,將軍夫人在此施粥,是給那些吃不上飯的人的,他怎么好意思吃呢。
范舉拱了拱手,便帶著趙巧娘回去了。
王厚樸見狀,也連連擺手:“屬下先回千金館,方才還有些病癥要記錄!
兮謹可不想餓著自己,不知道是不是窩冬的緣故,她近來特別容易餓,不用丁惜玉招呼,她都仿佛聞到了粥的清香。
“謹兒,這身狐裘真適合你。”丁惜玉看到兮謹身上純白的狐裘,襯得她本就嬌小玲瓏的身姿越發(fā)動人。
丁惜玉看著一旁的顧子遠,不知怎的有些鼻尖酸澀。
方才遠遠地望著他們幾人走來,明明好幾人在一起,她就偏偏覺得謹兒和將軍站在一起,仿佛金童玉女一般,很是般配。
兮謹笑了笑:“還要多謝你對我這般好!”
“那你下回煮羊肉湯了可還要喊我才是!倍∠в翊丝踢念念不忘昨晚的羊肉湯。
“那是自然!”兮謹喝著丁惜玉遞過來的白粥,扯開了話題,“怎么今日顧伯肯放糧了?”
“這可不是將軍府的糧,我今早回娘家拉來的!倍∠в裥πΓ皆谫庵敹呅÷暤,“而且,我也學聰明了,今日的粥可沒再放肉,將軍說白粥只要能立得住筷子就很好了!”
“嗯,麻杏村的百姓能喝上這樣的粥已是大幸!辟庵斢芍缘,“將軍夫人于麻杏村百姓有大恩!
“謹兒,你說得我都不好意思了。”丁惜玉紅著臉笑了笑,“我不過是舉手之勞,你才是真辛苦!
“還真給你說對了,我還有許多事要忙!辟庵敶掖业睾攘送肜锏闹。
“我就先告退了。”兮謹說著,放下了手中的碗,轉(zhuǎn)身往千金館走去。
王厚樸人如其名,厚道樸實,兮謹?shù)角Ы痧^的時候,他正忙著幫她曬藥材:“謝夫人,你回來了?”
“辛苦你了!倍嘁粋人幫忙,兮謹確實輕松不少,像今日出診,諸如換藥擦拭傷口這些事都是王厚樸在做,兮謹?shù)脑趫霾贿^是為了撫慰人心罷了。
“以后就不要叫我謝夫人了,大家都是志同道合之人,我本名姓慕,慕兮謹,你可以喊我慕大夫!
“慕大夫,那你同魏家……”王厚樸打量著兮謹如畫般的眉眼,欲言又止。
“沒錯,我就是魏家的那個表小姐!辟庵斝χ,“上回同你說魏家的表小姐嫁人了,也不算欺你,不過我如今仍是醫(yī)者,并沒忘初心!
“太好了!蓖鹾駱慵拥啬缶o了拳頭,欣喜地紅了臉頰,深深朝兮謹鞠了個躬,“厚樸愿追隨慕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