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三章 噩耗
嘩!
嘩!
湛藍(lán)的海水輕柔的親吻著潔白的沙灘,飄蕩的水花折射出五光十色光景,異常的絢爛。
幾個幼小的身影踏著水花相互追逐,不時發(fā)出銀鈴般的笑聲。正在浣紗的村婦時不時的瞟向幾個孩子,臉上露出溫婉的笑容。
這是一個不知名的小漁村,這里的人們靠捕魚為生,過著簡單而樸實的生活。
“唉,海子他們出海已經(jīng)半個月了,算算日子也該回來了!币粋約莫三十左右的村婦擦了擦額頭上的細(xì)汗盯著一望無際的大海,期盼的說道!皢,翠花姐,你莫不是想海子哥了吧。”一個稍微年輕的村婦打趣道。
聞言,其他幾個村婦也偷笑起來。
那名叫翠花的婦人臉色微紅,媚態(tài)稍露,真是個俏娘子。翠花啐了一口,對那年輕婦人說道:“我是想我家男人了。怎么?春桃你個小妮子就不想你家那死鬼老漢?”
說罷,翠花有意無意的挺了挺胸前的驕傲,但轉(zhuǎn)瞬間身子便像泄了氣似得垮了下來。
男人不在,即便是春光乍泄,又有誰來看呢?
那春桃似乎看出翠花所想,先是嘆了口氣,然后寬慰道:“翠花姐,海子哥雖然不在你身邊,不是還有我們這些姐妹們嗎?”
其余幾人也紛紛附和。
翠花看著周圍幾個婦人,微微一笑,沒有再說什么,只是和其他的婦人一樣,不時的盯著大海出神。
太陽漸落,灑下片片余輝,使得大?雌饋砀訅艋。
翠花眺望遠(yuǎn)處,并沒有看到期盼多日的漁船,心中不由有些失落。
“唉,又是一天!贝禾以谝贿吽朴兴傅膰@道。
“羽凡,回家了!贝浠ù舐暫暗。
“知道了,娘親。”那叫羽凡的孩童從不遠(yuǎn)處的海水中冒出頭來,露出一張清秀且幼稚的面孔。
看著在海水中不斷翻騰的孩子,翠花心中不由舒了口氣,一抹微笑悄悄的爬上了面頰。
翠花并不擔(dān)心羽凡會在海水中出什么事。在海邊長大的孩子水性極好,一入水,便像那魚兒一般靈活自由。
羽凡歡快的朝翠花跑了過來,明亮的大眼中透著些許希冀。
“娘,你說阿爹明天會回來嗎?”
翠花用麻布擦拭著羽凡濕漉漉的頭發(fā),感受著孩子炙熱的眼神,看了一眼廣闊無邊的大海,“應(yīng)該能回來吧。”
只是語氣中透著些許哀怨。
“明天是羽凡六歲的生日,阿爹答應(yīng)了羽凡,阿爹一定會回來的!敝赡鄣耐粝衲е湟话銚舸蛟诖浠ǖ男目谏。
不知怎的,翠花竟然重復(fù)了一遍羽凡所說的話,眼神也逐漸堅定。
“娘親,走啦,回家做些好吃的等阿爹回來!庇鸱沧Я艘幌麓浠ǖ囊陆,撒嬌道。
翠花看著身邊這個小人精,不由的笑了,拉著羽凡的小手向村子里走去。
殘陽如血,把兩道身影拉的很長。遠(yuǎn)遠(yuǎn)望去,大海更加迷幻,朦朧中,似乎有條小漁船在海中穿行,細(xì)看之下,卻什么也沒有。
不多時,小漁村家家戶戶都飄起了醉人的飯香。
羽凡端著一個小木碗,一臉希冀的看著鍋里翻滾的魚肉。
見此,翠花不由的搖了搖頭,白嫩的食指點在羽凡額頭,笑道:“你啊,真是個貪吃的小豬!
羽凡吐了吐舌頭,露出兩顆小虎牙,非常的可愛。
翠花接過小木碗,往里面盛了一條半尺長的草魚。
誘人的魚香不斷的鉆入羽凡的鼻孔,羽凡忍不住吞了吞口水。
看著自己的孩子,翠花沒好氣的說道:“一聞到好吃的就流口水!
羽凡伸出兩只小手,端起小木碗,也不答話,悶頭吃了起來。
翠花無奈的笑了笑,盛了一碗魚湯,坐在離羽凡不遠(yuǎn)的地方吃了起來。
夜幕降臨,羽凡坐在門前的小凳子上,呆呆的望著星空。
皎月如水,為大地鋪上了一層薄紗,如夢如幻。
羽凡依偎在母親懷中,喃喃道:“娘親,你說阿爹明天能回來陪羽凡一起過生日嗎?”
看著懷中的孩子,翠花嘆了口氣,弱聲道:“大概可以回來吧。”
“娘親,羽凡好想好想阿爹!
翠花輕輕的將羽凡眼角滑落的淚滴擦掉,看著入睡的孩子,一臉凄楚的說道:“娘親何嘗不想你的阿爹呢!毙袢諙|升,溫暖的陽光從窗縫中擠入,灑在羽凡的臉上,讓原本就清秀的臉龐看上去更加耐看。
羽凡揉了揉惺忪的睡眼,隱約間聽到有談笑聲,精神頓時一震,忙從床上爬了起來,急急忙忙的跑出屋子查看。
“娘親,是阿爹回來了嗎?”羽凡大聲叫道。
聞聲,一個面容粗獷、五大三粗的漢子從屋子里走了出來,朗聲笑道:“喲,是我們的小壽星起來了啊!
見來人,羽凡不由有些沮喪,不是阿爹。
“大伯,你怎么來了?”羽凡撇了撇嘴,有些失落的說道。
“大伯知道今天是咱們家羽凡的生日,特地帶了些好吃的,來看看咱們的小壽星是不是長高了些!蹦谴肢E漢子說道。一聽有好吃的,原本情緒有些低落的羽凡頓時兩眼放光,一下子跑上前來,拉著漢子的手一陣搖晃,略帶撒嬌的說道:“大伯,好吃的在哪呢。\"
見此情形,那漢子哈哈大笑,刮了一下羽凡的鼻子,說道:“就知道咱們家的羽凡愛吃,喏,在堂屋的桌子上!
說著,那漢子向里屋指了指。
順著漢子手指的方向,羽凡在桌子上果然看到了一包用油紙包裹著的東西。
羽凡高興的大叫一聲,三步并兩步的向堂屋跑去,正巧不巧的跟從里面出來的翠花撞了個滿懷。
翠花一邊揉著被撞疼的小腹,一邊提醒道:“羽凡,慢點。”
羽凡看著自己的娘親,吐了吐舌頭,做了個鬼臉。翠花搖了搖頭,對站在院中的漢子說道:“兄長,真是謝謝你了,還勞煩大哥這么上心!
那漢子擺了擺手,粗聲粗氣的說道:“弟妹哪里話,海子出海了,我這個做大哥的理當(dāng)過來照應(yīng)一番!
說罷,只聽堂屋傳來羽凡的驚叫聲:“呀,是燒雞!”
“這孩子,唉,就知道吃!贝浠〒u了搖頭,無奈的說道,只是那神情中說不出的溺愛。
說話間,門口進(jìn)來一人,來人四十余歲,虎背熊腰,看上去甚是健壯。
“大熊哥,你怎么來了?”羽凡的大伯葉鷹問道。
那壯漢看到翠花時,眼神微變,嘴巴張開多次,想說點什么,但還是忍住了。
見狀,葉鷹滿心疑惑,一向豪爽的大熊今天是怎么了?怎么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莫不是出事了?
想到這,葉鷹回頭看了看翠花,一把拉住大熊向外走去。
大熊回身看了看翠花,眼神里透露著莫名的復(fù)雜。
翠花看著漸漸消失的兩人,心中十分不解,一種不安悄悄在心頭涌現(xiàn)。
“娘親,進(jìn)來吃啊,大伯帶來的燒雞真好吃!
聽到羽凡的呼喊,翠花臉上浮現(xiàn)出了一絲微笑,轉(zhuǎn)身向堂屋走去。
始出門外,葉鷹一把拉住大熊,悶聲問道:“大熊,說,到底出什么事了?”
大熊看著葉鷹的眼神,有些局促起來,結(jié)結(jié)巴巴的說道:“海子,海子,他們…...”
聞言,葉鷹大驚,提著大熊的衣襟,急切的問道:“海子怎么了?”“海子,海子他,他死了。”大熊像是使出了渾身的氣力,如是說道。
嗡!
聽到這個消息,葉鷹腦子里嗡的一聲,蒙了。
“你再說一遍!”葉鷹厲聲喝問。
“海子,他死了!”大熊低聲重復(fù)道。
葉鷹一個趔趄,一下子栽倒在了地上,半天沒有緩過勁來,滿腦子都是大熊重復(fù)的那句話。
海子,他死了!
“死了,死了…...”葉鷹嘴里喃喃自語道,整個人像失了魂一般,眼神空洞洞的看著大熊。
見此,大熊深吸了口氣,蹲下身子拍了拍葉鷹的肩膀。
突然,葉鷹渾身一個激靈,像著了魔一樣,一把捏著大熊的脖子,厲聲喝道:“怎么可能?海子他怎么可能會死?你一定在騙我,你一定再騙我。對,你在騙我,一定是這樣,一定是這樣!”
葉鷹腕力極大,五根手指像一把鋼鉗般死死卡著大熊的脖子。
大熊被憋得滿臉通紅,額頭上青筋直冒。
啪!
大熊使出全身力氣,一巴掌打在葉鷹臉上。
這一巴掌打的極響,葉鷹半邊臉立時腫了起來,卻也打醒了魔怔了的葉鷹。
葉鷹看著不斷翻白眼的大熊,立即松了手。
一松手,大熊一下子癱坐在地上,不斷的喘著粗氣。
“大熊哥,不好意思,我剛才太激動了!比~鷹拍打著大熊壯碩的后背,略帶尷尬的說道。大熊喘著氣揮了揮手,表示沒事。
過了半晌,大熊才恢復(fù)過來。
見狀,葉鷹又沉聲問道:“大熊哥,你剛才說的是真的嗎?”
大熊看著葉鷹通紅的雙眼,不禁嘆了口氣,說道:“是我家娃早上在海邊玩耍時發(fā)現(xiàn)的,六叔已經(jīng)查看過了,卻是海子!
聞言,葉鷹身形一顫,兩眼直冒金星,差些昏厥過去。
“走,帶我去看看!”葉鷹艱難的從嘴里擠出這么幾個字。
“你們,你們說的是真的嗎?”一個顫抖的聲音突然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