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長山走過來,雙手抱拳:“主子爺,一切已經(jīng)安頓妥當(dāng),是現(xiàn)在進去,還是過上一會兒?”
“現(xiàn)在就去!
顧青寒對長山微微頷首,表示他已經(jīng)知道了。
轉(zhuǎn)身牽著阮阿嫵的手,往馬場內(nèi)走。
走了幾步停下來,看姜宛一眼:“跟上!
姜宛方才的表現(xiàn),若說和表弟之間什么事情都未曾發(fā)生,他是萬萬不會相信的。
但并非是懷疑姜宛行為不檢點,而是懷疑表弟死性不改,對姜宛做了什么下流無恥的事。
姜宛的人品,他信得過。
阮阿嫵恨得磨了磨牙,臉上迅速堆滿微笑。
“姜家姐姐,顧郎叫你呢,你倒是快些呀!
“是,奴婢知道了!
姜宛迅速走到顧青寒身邊,無視阮阿嫵扭曲的臉。
這座馬場十分遼闊,近處綠草茵茵,遠處群山連綿。
三三兩兩的貴婦和公子哥策馬騎行,時不時傳來歡聲笑語。
阮阿嫵只覺得自己的一雙眼睛都不夠用了,恨不得馬上就成為其中一員。
“顧郎,你看他們騎馬的樣子多灑脫,要是能有一匹馬讓我也騎一騎就好了。”
她挽著顧青寒的手臂,撒癡撒嬌,無限向往。
顧青寒爽朗一笑:“這有何難?我們長寧侯府在馬場內(nèi)有專門的馬廄,你隨我去挑上一匹,以后就歸你一個人使用!
“是不是真的顧郎?你不會在哄我開心吧?”
阮阿嫵出身貧寒,沒見過任何大場面,更加想象不到富貴人家能夠奢華到何種程度。
她之所以死死扒著顧青寒不放,就是因為每一次和顧青寒外出或者相處,長寧侯府的富貴奢侈總能刷新她的認知。
在這一點上,衛(wèi)長衡的家世確實不如顧青寒。
不過衛(wèi)家在馬場雖然沒有馬廄,幾匹馬還是養(yǎng)得起的。
衛(wèi)長衡灑脫的朝阮阿嫵擺了擺手:“阮姑娘,你和表哥挑馬,我去牽我的追風(fēng)過來!
阮阿嫵敷衍的點點頭,歡天喜地的隨同顧青寒去了馬廄。
只見里面養(yǎng)著三四排大小不一的駿馬,粗略數(shù)去,足有十七八匹。
阮阿嫵明明興奮的要命,偏偏要裝作柔弱的模樣依偎著顧青寒,仿佛弱不勝衣。
“顧郎,人家從來都沒有騎過馬,更不會挑馬,給我挑一匹好不好?”
“可以!
顧青寒的視線在一匹匹馬上掠過,似乎想到什么,朝姜宛招了招手。
“你也來挑一匹,起個名字。”
姜宛一怔:“主子爺是……說奴婢嗎?”
她星眸微睜,粉唇半張的詫異模樣,取悅了顧青寒,于是含笑點頭。
“這里又沒有第三個人,爺不是叫你還能叫誰?怎么,歡喜的傻了?你要是不趕緊挑,爺可是就要改變主意了!
“別別別,奴婢現(xiàn)在就挑!
姜宛歡天喜地,臉上是毫不掩飾的笑容,提著裙擺就沖了出去。
絲毫都沒有理會阮阿嫵難看到極點的臉。
她早就夢想擁有一匹屬于自己的小馬駒,能夠任她馳騁,翱翔草原。
她的人無法自由,心卻向往寬廣的天地。
她的神情是那般鮮活純真,毫不做作,顧青寒的眼神追隨著她,有那么一剎那,幾乎忘記了阮阿嫵的存在。
直到長山匆匆走來,附在他耳邊說了幾句話,他才收回目光,叫來管理馬廄的馬夫。
“你好生陪著二位姑娘,滿足她們的一切要求。”
馬夫弓著身體,點頭哈腰。
“公子爺放心,奴才一定讓二位姑娘滿意!
顧青寒點點頭,手指在阮阿嫵嘟起的雙唇上抿了抿:“阿嫵,我還有些事情要辦,你玩的開心一點!
言畢,匆匆離去。
阮阿嫵望著他的背影,恨恨跺了跺腳。
哼!總是這樣,每次說好陪她出來玩,結(jié)果玩著玩著就半途而廢。
難道她還沒有他那些所謂的正事來的重要嗎?
眼角的余光看到姜宛站在一匹棗紅色小馬駒面前,她唇角勾起一抹陰冷的笑,嬌滴滴湊上去。
“姜家姐姐,這匹馬好漂亮。”
馬廄之外,顧青寒帶著長山沿一條偏僻的小徑來回繞了幾圈,面前出現(xiàn)一座破爛的竹屋。
他讓長山守在門外,自己推門而入。
屋內(nèi)是一名五大三粗的漢子,穿著褐色的粗布短袍,見了他立刻跪倒。
“屬下陳三拜見主子。”
“嗯,起來吧!
顧青寒淡淡頷首:“滕王逆黨現(xiàn)在何處?”
“回主子,此人就藏匿在給貴人們烹制飲食的廚子當(dāng)中!
陳三用手捧著一卷畫遞給顧青寒:“請主子爺過目,是不是這個人?”
顧青寒接過展開看了看,眸底瞬間閃過一抹冷芒。
“沒錯,就是他。他原本是滕王舊部,為人兇殘,殺人如麻,估計是被追殺的狠了,走投無路之下躲到了這里。這次無論如何,也要將他抓捕回去!
陳三點頭:“墨公子也是這個意思,屬下等人和墨公子已經(jīng)在馬場內(nèi)布了線,只等主子一聲令下,便開始收網(wǎng)。”
顧青寒目露贊許:“你們做的很好,等此間事了,我必定上報陛下,為你們論功行賞。墨公子呢,他在哪?”
長山上前一步:“墨公子早已提前守著那人的住處,就怕他聽到風(fēng)聲逃之夭夭!
“那好,帶我也去。”
“是,主子!
陳三在前面帶路,沿著一條更加隱蔽的路線,繞到了一排低矮的茅屋后面。
墨衣在一枝樹梢上正襟危坐,目光炯炯盯著下面。
“你眼睛瞪那么大,也不怕把眼珠子瞪出來。”
顧青寒手臂一撐,飛身坐到墨衣旁邊,“情況怎樣?”
“反正到現(xiàn)在沒看見有人出沒!
“那等什么,行動唄!
“好,行動。”
墨衣站起身,口中發(fā)出一陣婉轉(zhuǎn)的鳥啼。
下一刻,一群黑衣人從四面八方冒出頭,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沖入茅草屋內(nèi)。
然而意外的是,屋內(nèi)空無一人,搜遍屋前屋后,都未曾發(fā)現(xiàn)任何蹤跡。
顧青寒面沉如水,質(zhì)問陳三:“是不是你行動不夠嚴密,走漏了風(fēng)聲?”
陳三急忙跪下,神情惶恐:“發(fā)現(xiàn)滕王逆黨之事,屬下只和墨公子說過,萬萬不存在走漏風(fēng)聲,還請主子明鑒!
墨衣走到床邊翻了翻:“貼身衣物和銀兩武器全部都在,想必那人跑得很倉惶,此事應(yīng)當(dāng)和陳三無關(guān)!
“他肯定沒有跑遠,現(xiàn)在當(dāng)務(wù)之急是趕緊尋找,盡快抓捕,以防止他暴起傷人。”
顧青寒頭痛的揉了揉額角。
原本以為是手到擒來的事,沒想到平地起波瀾。
早知他就不帶姜宛和阮阿嫵來了。
為了不叫外頭的人起疑心,他只能把搜查滕王逆黨的任務(wù)交給了墨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