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山也早就看到了那對少年男女,心中鄙夷不屑,立刻將馬車趕到了街邊。
顧青寒不等車停穩(wěn),飛速跳下,朝著他們走過去,眼神冰冷,語帶質(zhì)問。
“阿嫵,衛(wèi)長衡,你們怎么在一起?”
這兩人,一個是他的心上人,一個是他嫡親的表弟,倘若當(dāng)真背著他有了什么茍且,他恐怕都能生出殺人的心腸。
看到他危險的眼神,不善的臉色,阮阿嫵眼中閃過一抹慌亂。
下一刻,雙眸中就盈滿了淚水,咬著唇,泫然欲泣,只哽咽著說了一句。
“顧郎,你怎么可以對我這么兇……”
淚水就成串成串地掉落下來。
她知道顧青寒最見不得她哭泣,只要她一流淚,顧青寒一定心軟。
果然,顧青寒眼中的怒氣瞬間散去稍許,卻依舊掛著一層薄霜。
視線落到衛(wèi)長衡手中捏著的胭脂盒子上,似笑非笑。
“看來我不在的時候,你們兩個人玩的挺開心!
阮阿嫵嘴張了張,想要辯解,卻又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和衛(wèi)長衡一起出來逛街這件事,他們確實做的不地道,于是哭的更大聲了。
衛(wèi)長衡吊兒郎當(dāng)?shù)男表祟櫱嗪谎,將胭脂盒子拋向空中又接住,冷笑一聲?br>
“我本來就是和你一起認(rèn)識的阿嫵,作為朋友,我閑暇時分陪她出來走一走散散心,難道是件很過分的事嗎?”
顧青寒冷然:“可她到底是我將來要娶入門的妻子,就算是朋友,你也該避嫌!
當(dāng)初顧青寒身受重傷,昏迷不醒,衛(wèi)長衡這個表弟倒是盡心盡力,比顧青寒的屬下更早找到了他。
也因此得以和阮阿嫵相識。
那時三人一起有說有笑,爭著搶著照顧阮阿嫵,頗有些競爭的意思。
不過后來阮阿嫵衡利弊,認(rèn)為嫁給顧青寒更有性價比,便倒向了他的懷抱,只是對衛(wèi)長衡也不曾疏遠(yuǎn)。
阮阿嫵借著袖子的遮掩,狠狠掐了衛(wèi)長衡一把,示意他把自己摘干凈。
衛(wèi)長衡明白她的意思,也捏了捏阮阿嫵的手,語氣酸溜溜的向顧青寒解釋。
“表哥,你誤會我們了,我原本出來有事,不想竟然遇到阿嫵一個人孤零零的在街上。我怕她出事,這才陪著她,怎么到了你的眼里就變得如此不堪?”
說完,話鋒一轉(zhuǎn),又不無埋怨。
“表哥你也真是的,明明知道阿嫵父母雙亡,寄人籬下,性子軟糯,受了委屈也不愿叫別人知道,為什么不多看顧著她一些?”
“她這樣的容貌才情,便是王孫公子也配得上,可她偏偏只喜歡你一個,你就更應(yīng)該加倍的對她好!
“我可告訴你,你要沒時間陪她,單單槐花胡同里都不知有有多少少年郎君想要得到阿嫵的芳心!
這番話可是給阮阿嫵掙足了面子,她立刻就像受了天大的委屈般,愈發(fā)哭的凄凄切切,化身成了一朵被風(fēng)吹雨打過的小白花。
顧青寒果然起了幾分愧疚之情,抬手拭去阮阿嫵臉上的淚珠,微嘆口氣。
“阿嫵,抱歉,我瞧到你和旁的男子有說有笑,心里吃醋,語氣難免急了些,你別放在心上!
他不說還好,這話一說出口,阮阿嫵頓時哭的更厲害,粉嫩的雙拳不停捶打他的胸膛。
“嗚嗚嗚,顧郎,你壞,你不問青紅皂白的兇人家,人家心里好難過……”
顧青寒把她摟進(jìn)懷里,不停安撫:“好了好了,都是我的錯,我向你賠個罪,你就原諒我這一次好不好?”
然后笑著從衣袖中掏出一只晶瑩剔透的琉璃貓,放到阮阿嫵掌心。
“你瞧瞧我給你帶來了什么好東西!
這只琉璃貓只有拇指大小,栩栩如生,憨態(tài)可掬。
阮阿嫵頓時瞪圓了眼睛,發(fā)出一聲驚嘆,簡直愛不釋手。
顧青寒捏起貓頭上的銀鏈子,親自給她戴在脖子上,滿眼寵溺。
“這可是番邦進(jìn)貢的御品,整個京都也找不出來第二只,你要小心保管,千萬別丟了,知道嗎?”
阮阿嫵虛榮心得到了巨大的滿足,踮起腳尖,在顧青寒的臉頰上輕輕印了一吻,羞羞無限。
“謝謝顧郎,顧郎你真好。”
見她如此高興,顧青寒心頭也浮上淡淡的喜悅。
他無意中扭頭,恰好看到表弟望著阮阿嫵時,滿滿的都是男人對女人才會有的露骨情欲,目光頓時陰冷下來。
他相信阿嫵,但卻不信自己的表弟。
要知道表弟可是招惹女人的高手,屬于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
看來以后有必要提點阿嫵,離自己的表弟遠(yuǎn)一些。
而不知他心思的阮阿嫵和衛(wèi)長衡卻是偷偷的松了口氣,只當(dāng)今天這件事情總算是圓過去了。
衛(wèi)長衡眼中掠過一抹得意之色,他就知道這招先發(fā)制人絕對有效。
再加上阮阿嫵的眼淚,就能夠讓顧青寒乖乖閉嘴。
事實上,顧青寒的第六感不可謂不準(zhǔn)。
他的心上人阮阿嫵,其實早在半個月前就已經(jīng)和衛(wèi)長衡拉拉扯扯,不清不楚了。
就在顧青寒第二次毒發(fā),躺在病床上生死未卜之際,阮阿嫵就自怨自艾,嫌棄顧青寒沒有時間陪她,偷偷一個人溜到寺廟游玩。
恰好遇到陪同母親一起上香的衛(wèi)長衡。
二人本來就是舊相識,彼此之間有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情愫。
久別重逢,這股情愫立刻發(fā)酵成了曖昧。
衛(wèi)長衡是京城有名的紈绔子弟。
他雖然出生武將世家,偏偏長得相貌儒雅,長身玉立,又弓馬嫻熟,一副皮囊極其出色,很有幾分讓閨閣女兒愛慕的好資本。
當(dāng)初,他對阮阿嫵也很是生出過幾分喜愛,有意要娶她進(jìn)門。
可惜衛(wèi)家主母持家極其嚴(yán)格,是萬萬不可能讓他娶一個沒有任何身份背景的女子為妻。
早已做主給他定下了門當(dāng)戶對的親事。
他對阮阿嫵的喜愛,還沒有厚重到愿意去和母親作對的地步,難過幾天也就罷了。
可是滿肚子花花心腸的天性,又叫他不可能輕易將阮阿嫵丟開手。
這次偶遇,自然叫衛(wèi)長衡生出了別樣的心思。
更何況阮阿嫵總是表現(xiàn)出一副委委屈屈,孤孤單單,凄凄慘慘戚戚的形容,好像天下人都負(fù)了她。
衛(wèi)長衡心癢難耐,為了進(jìn)一步把阮阿嫵勾上手,事事對她百依百順,花錢如流水。
至于感情?他又能對阮阿嫵有多少感情?
不過是暗戳戳的和表哥競爭,時時都想爭強好勝,想壓這個各方面都比自己出色的表哥一頭罷了。
當(dāng)然,如果能睡了表哥的女人,那更是意外之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