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這陳長生是沖著楚云來的?!”
“什么?!”
“不是吧,陳長生瘋了嗎?他想殺楚云?”
“這不是開玩笑呢,他能殺得了楚云,真當(dāng)女媧娘娘是擺設(shè)不成?”
“這家伙……”
當(dāng)陳長生說出了自己的來意后。
在場眾神無不是嘩然。
眾神在看向陳長生的時候,那眼神都變的極為古怪了。
很顯然,沒有人覺得陳長生說謊了。
但正因為如此,眾神才會感覺陳長生是在開玩笑~
至少陳長生說出來的話,那就不像是一個正常人能夠說出來的。
畢竟,楚云剛剛突破到準(zhǔn)圣層次。
且不說楚云的真實戰(zhàn)斗力如何了。
就楚云現(xiàn)在所處的環(huán)境,那可是女媧圣尊的道場。
也就是說,這里是女媧圣尊的地盤!
本來吧,陳長生一個準(zhǔn)圣,想要在女媧的面前鬧事,就無異于是癡人說夢了。
更別提是在女媧的道場中了。
即便是換做另外一位圣境存在到來。
只怕是也不想在女媧的道場中,與女媧發(fā)生沖突。
很顯然,陳長生的這番話,直讓人感到了匪夷所思。
眾神竊竊私語,議論紛紛了起來。
然而對于眾神的言論,陳長生似乎并不在意。
他就早預(yù)料到了這樣的結(jié)果。
他只是淡淡一笑,目光始終繚繞在楚云的身上,沒有移開分毫。
“怎么?”
“莫非你不敢與我一戰(zhàn)?”
陳長生似乎是吃定了楚云。
他毫不避諱自己對楚云的殺意。
見狀,還不等楚云說什么,女媧娘娘的目光先是一冷。
她幾乎是下意識的就出現(xiàn)在了楚云的面前。
擋在了楚云的身前。
女媧面無表情的看向了陳長生,出聲冷漠無比。
“陳長生,念在你追隨本尊多年的份上,本尊原本想要給你一個體面的死法!
“可如今看來,你卻是有些不知死活了。”
“在本尊的道場,意圖對我人族天驕后輩不利,無異于是絕我人族未來!
“身為人族圣母,本尊可將你當(dāng)場抹殺。”
“且不論你曾經(jīng)犯下的種種孽障,就憑今日一事,你也難逃死境!
女媧的這番話,語氣冷漠森然。
她心中的怒意可不是假的。
一方面是因為現(xiàn)在的楚云,他所展現(xiàn)出來的潛力,只要不是個傻子都能看得出來。
這絕對是大夏神系的未來。
說他是大夏神系現(xiàn)階段,最為出色的后生晚輩也不為過。
縱觀整個大夏神系,乃至于其余神系中,也沒有任何一個當(dāng)代年輕一輩能夠與楚云相提并論。
這樣的存在,這樣無異于是一大神系未來的存在。
自然會受到各方面的庇護(hù)。
身為大夏神系圣境底蘊(yùn)之一的女媧,自然不可能眼睜睜的看著陳長生來找楚云的麻煩。
當(dāng)然了。
這只是一方面的原因。
最最重要的是。
陳長生,還想殺楚云?
別說是一個陳長生了,就算是其余的圣境強(qiáng)者親自到場找楚云的麻煩。
那女媧也會毫不猶豫的擋在楚云的面前。
想殺他,那無異于是觸動了女媧的逆鱗!
兩人之間的關(guān)系。
根本無需多說。
在女媧初次誕生于天地間時,她第一個見到的生靈,就是楚云。
往后的歲月里,她更是與楚云相伴在一起。
在那個擁有著兩人共同記憶的河畔林間,渡過了一生。
這份奇妙的記憶,源自于楚云獨特的神性。
與那不可思議的時間奧妙有關(guān)。
似真似假,讓人捉摸不透。
但無論怎么說,這份獨屬于兩人之間的記憶,早已讓兩人忘不掉彼此。
至少在這偌大的天外深空。
如果讓女媧找一個最值得她信任的同伴,那么非楚云莫屬。
而楚云又何嘗不是如此。
女媧又怎么可能會害他!
女媧捏土造人之后,甚至在人間,還為他豎立了一處無名墓穴。
那墓穴的存在,與女媧的影響力息息相關(guān)。
可以說,有女媧在大夏人族中的一天,那么他楚云也在冥冥中,汲取著人族的信仰。
這也就造成了后來,楚云的丹田中突然出來了那顆信仰元珠的原因!
那是積蓄了千年,萬年,十萬年,百萬年……自莽荒時代,直至現(xiàn)在的人族信仰之力!
祖祖輩輩,世世代代積攢下來的信仰之力。
這才為楚云帶來了那不可思議的雄渾信仰程度。
那顆信仰元珠,楚云可沒有忘記。
正因為有著這顆信仰元珠的存在。
楚云幾乎是完全省略了一個正常修煉生靈所需要的晉升步驟。
一個修煉生靈,自身強(qiáng)大,與可以借助充沛的信仰之力并不沖突。
甚至可以說是相輔相成。
信仰越多,那給自身帶來的好處便捷自然也就越多。
同時,也就能讓自身更加容易變強(qiáng)。
而自身強(qiáng)大了,又可以發(fā)展出更多的信徒。
總之,信仰與自身強(qiáng)大,是相輔相成,互相成就的。
本來吧。
仙神的成長之路中,就有一個重要的環(huán)節(jié)。
便是得到一些生靈的信仰。
這樣非常有利于自身的成長。
而一個仙神,想要獲得生靈的崇拜信仰,則就需要曠日持久的運營了。
比如沒事干的時候放放水,下下雨。
或者去拯救個世界,救人一命啦之類的。
總之就是各種展現(xiàn)神跡。
從而讓那些目睹了一切的幸運兒,惶恐而又驚艷。
發(fā)自于內(nèi)心的沉.淪于一位神明的偉大之下。
這種事做多了,一位神明的信徒自然也就越來越多了。
而楚云卻是完全不需要走這一步了。
畢竟,他本身就擁有了一顆蘊(yùn)含著海量信仰的信仰元珠!
總之,女媧對楚云的幫助不可謂不大。
楚云不相信女媧的話,那他還能相信誰?
根本就沒有任何理由去懷疑好吧。
甚至連最初時候的女媧。
還是一個懵懂女孩的時期,她都是與楚云一路走來的。
很多時候,是楚云告訴了小時候的女媧,世界是什么樣子的。
就像是一張白紙,那上面的一筆一劃,盡皆是由自己勾勒而出的。
價值觀、性情等等方面,都與自己有著密不可分的聯(lián)系。
楚云自然是對女媧有著無與倫比的信任。
“呵呵呵,小家伙,原來我是看錯你了,你終究不過是個凡夫俗子,與其余人也無異!
“只會躲在前輩高人的身后,以你這樣的姿態(tài),如何能夠為我人族帶來輝煌?”
“你也配享我大夏神系年輕一輩第一人的尊稱?”
眼瞅著女媧娘娘出面了。
陳長生不禁自嘲一笑。
他搖了搖頭。
眼中盡是對楚云的失望之意。
此時此刻,誰都看得出來了。
這陳長生的思維邏輯,與一般人還真有點不一樣!
正常人在犯下了那等惡事之后,肯定是為自己辯解,或者是想盡辦法的解決這件事情,最不濟(jì)也會逃走。
甚至是為了活命,從大夏神系中叛逃了也不是不可能。
然而陳長生就不一樣了。
這家伙出乎所有人預(yù)料的。
直接親自到場了!
他不僅僅是當(dāng)眾承認(rèn)了自己犯下的罪孽。
他甚至也不覺得自己有什么錯。
“這陳長生的思維與常人不同!
“老夫我現(xiàn)在是看明白了。”
“他可從來沒覺得自己做錯過!
“當(dāng)然了,他又豈會不知道,就他做的那些事情,全是一些天怒人怨,足以鬧得人神共憤,為人所不齒的事!
“要說罪孽,他是認(rèn)的。”
“可陳長生也是足夠自傲的一個人!
“很顯然,他是想與楚云爭個高下!
“一個是過去時代,使勁了渾身解數(shù),想盡了一切辦法,終于走到了人族絕頂?shù)奶觳!?br>“一個是現(xiàn)在時代,享受著一切,擁有著無數(shù)前賢高人青睞,為之器重的天才!
“啊!
“我明白了,我明白了!”
“這陳長生,他是不服氣啊,他是不想眼睜睜的看著,自己好不容易得到的一切,就那么毀在了楚云的手中!
“所以他來了!
“他要與楚云,在眾神的見證下,分出個高下,更是決出個生死!”
“這是要證明,他比楚云更強(qiáng),未來潛力更大!”
有些神明,明悟了陳長生的意圖。
事實也確實如此。
陳長生傲慢嗎?
他當(dāng)然傲慢了!
正因為他心中的驕傲,才讓他不想向著楚云低頭。
楚云是壞了他的好事。
但他陳長生從不怨恨楚云。
他想要殺楚云的心,不是因為楚云壞了他陳家的好事。
而是楚云得到的這一切,又何曾不是他陳長生窮盡一生想要得到的。
至少在陳長生自己看來。
他已經(jīng)做到了自己力所能及的一切。
他的出身,放在人族整體中,雖然是排得上號的。
卻也不是最好的。
年少時期的他。
曾經(jīng)只能抬頭仰望著那第一批先天十二人,為了人族而戰(zhàn)。
那時候的他。
一個小小的部落少年,只能目送著那十二位前輩的背影,走出部落的大門,越來越遠(yuǎn),越來越模糊。
他還記得。
十二位前輩在離開之前,與自家人有說有笑的。
他最崇拜的那位大叔。
更是伸手揉了揉他的小腦袋。
笑著對他說:“小家伙,你趕緊長大吧!
“我可是看好你這小家伙!
“等你長大的那一天啊,你一定是最為出色的部落戰(zhàn)士之一!
是啊。
孩子終究是會長大的。
往后的歲月里,陳長生也慢慢長大了。
可陳長生也親眼看到了,自己最為崇拜的大叔。
那位他以為無所不能,以一身脊梁,頂天立地,撐起了部落未來的大叔。
越來越衰老了……
后來。
大叔死了。
死在了一場與妖魔的廝殺中。
他們的部落也被沖散了。
老弱婦孺?zhèn)冊趶?qiáng)大戰(zhàn)士們的庇護(hù)后,有序的撤離,化整為零,分散于山野林地之間。
那一天,部落里燃起了熊熊烈火。
隨處可見妖魔肆虐的身影。
孩子的啼哭聲,婦女的凄厲慘叫聲。
好男兒的嘶喊聲。
種種聲音,混雜在一起,猶如在人世間,描繪出了一筆煉獄修羅景……
陳長生還記得。
少年時期的他,在大叔等人的保護(hù)下,終于安全的逃走了。
可從那一天之后。
印在他眼前的記憶。
就只剩下了烈焰滔天,狼藉一片的部落景象。
殘垣斷壁,房屋傾塌,隨處可見赤.身.裸.體,甚至是殘缺的尸身,就那么歪七扭八的靜靜地躺在大地上。
火光映照在族人們的身上,搖曳生姿,有著一股異樣的詭異美感。
這幅畫面,永遠(yuǎn)印刻在了陳長生的眼前。
他還記得,那血腥的刺鼻味與肉香的美妙味道,混雜在一起,就那樣強(qiáng)行闖入了他的鼻腔。
“原來,人真的很脆弱啊。”
“是的,終有一天我會長大的,我會成為部落里最強(qiáng)的戰(zhàn)士……”
曾經(jīng)的一幕幕,宛若是走馬觀燈般,在陳長生的心中劃過。
也就是短暫的片刻失神。
陳長生的目光再次堅定了起來。
他看向楚云的眼神中,只有凜寒。
“楚云!
“你沒有經(jīng)歷過我的時代,也無法與我感同身受!
“我是犯下了惡。
可我并不想辯解,我也不屑于辯解。
做了就是做了。
我為了變強(qiáng),為了我人族大業(yè)能夠順利延續(xù)下來。
我陳長生做什么不可以?
我只能說,我的初心從來沒有變過。
在這個時代,能夠成為人皇,能夠引領(lǐng)人族走的更高更遠(yuǎn)的的未來人物。
是你,還是我陳長生。”
“今日,必須有個決斷,終局。”
“我與你之間,是時候分出個高下了!
陳長生的話,平平淡淡。
但在場眾神,卻能夠聽得出來,他話語中的堅定。
見狀,女媧微微瞇眼。
她自然也聽的出來陳長生話語中的決然。
這是寧愿冒著被自己當(dāng)場殺死的風(fēng)險,也要來證明一次,自己不比楚云弱嘛?
可想要成為人皇的存在。
又豈有將自己同胞視為血肉的道理。
此間罪孽,人神共憤,絕無可赦。
下一刻,女媧的眼中就泛起了一抹殺機(jī)。
而也就這時。
陳長生似乎察覺到了女媧的殺意。
他忽而自嘲一笑,這一次卻是看向了楚云。
“呵呵呵,終究是只敢躲在背后!
“你啊,連這最后一刻,也不敢與我爭鋒!
陳長生笑了,既像是在笑自己,也像是在嘲笑楚云的無能。
“等等。”
而就在女媧毫不掩飾自己的怒意,已經(jīng)悄然醞釀起來了氣機(jī),準(zhǔn)備將陳長生給抹殺了時,她身后的楚云忽然有了動靜。
楚云向前走了幾步,凌空虛渡。
離開了祭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