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打開旅館衛(wèi)生間的淋浴噴頭,溫?zé)岬乃鲀A瀉而下,沖擊著我的臉龐,肆意地淋濕我的身軀。
望著從身上沖刷滑落的黑色與紅色物質(zhì),或許我已然麻木,不再去費力深究那些究竟是什么污漬。
這么多天以來,終于能舒舒服服地洗上一個熱水澡,我盡情享受著這片刻的舒適,讓自己渾身緊繃的肌肉緩緩松弛下來。
洗完澡后,我擦開浴室中那滿是霧氣的鏡面,凝望著鏡中的自己。
感覺這一趟經(jīng)歷過后,自己的模樣似乎隱隱出現(xiàn)了些許變化。
“好像瘦了……”我盯著鏡中的自己,輕輕撫摸著自己消瘦的下頜。
“我怎么感覺自己的骨相好像有點變了……變得更帥了?不,貌似變得……”
逐漸骷髏化……
想到這里,我趕忙捧起一把水猛地拍在自己的臉上,試圖讓自己清醒一些,不再胡思亂想,免得自己嚇自己。
收拾好心情,穿好衣物,擦拭著濕發(fā)回到屋內(nèi),一眼就瞧見李儒湘正在翻箱倒柜,還把我背包內(nèi)的東西也翻了個遍。
“咋啦?”我滿心不解地問道。
李儒湘輕咬著嘴唇,滿是怨氣地指著慵懶趴在床上的小黑貓,說道:“小家伙好像肚子餓了……妾身想給它找點吃的。”
說著,她竟拿起旅館裝飾用的假花就往小黑貓嘴里塞。
小黑貓遲疑地淺嘗了一口,當(dāng)即就吐了出來,一個飛身來到我的腳下,委屈巴巴地用貓臉蹭著我的腳踝。
“帶的貓罐頭早就沒了……”
其實早在上山那會兒,包里備著的貓罐頭就已經(jīng)吃空了,若不是小黑貓是一只修行的異獸,估計早就餓死了。
這會兒黃三也雙爪摸著他那干癟的小鼠腩道:“小宋,咱要不出去吃點東西唄,三爺我剛才聞到樓下附近的夜市有燒烤攤!
黃三說自己餓,其實就是饞,我太了解他了。
不過,在屋里待著也沒用,出去吃點東西,隨便整理一下物資,然后繼續(xù)趕路吧。
下一站是茅山,離此地可還有些距離呢,依照林樂菱沒日沒夜不吃不喝的駕車趕路的速度,至少也得三天左右吧。
“現(xiàn)在晚上十一點多,正是夜市熱鬧的時候,下去走走吧!
……
夜幕降臨,城市的夜市宛如一顆璀璨的明珠,在黑暗中綻放出絢麗多彩的光芒。
夜空中一只鳥類盤旋在上空,仿佛正與喧鬧的環(huán)境相互交織翩翩起舞。
熙熙攘攘的人群穿梭在狹窄的街道,嘈雜的聲音交織成一曲獨特的樂章。
空氣中彌漫著各種美食的香氣,烤肉串在炭火上滋滋作響,散發(fā)出誘人的焦香;炸薯條在油鍋里翻滾,金黃酥脆令人垂涎欲滴。
攤位上的燈光五彩斑斕,將商品映照得格外迷人。
精致的手工藝品、時尚的飾品、獨具特色的文化紀(jì)念品琳瑯滿目,吸引著過往行人的目光。
攤主們熱情地吆喝著,推銷著自己的商品,與顧客們討價還價,歡聲笑語不斷。
街頭藝人們各顯神通,有的彈著吉他,唱出動人的歌謠;有的表演著神奇的魔術(shù),引得觀眾們陣陣驚嘆;還有的展示著高超的雜技,贏得了一片喝彩聲。
孩子們在人群中嬉笑玩耍,手里拿著五彩的氣球和美味的零食。
情侶們手牽著手,漫步在這熱鬧的夜市,享受著這溫馨而浪漫的氛圍。
夜市的角落里,幾位老人圍坐在一起,悠閑地打著撲克,談?wù)撝议L里短,臉上洋溢著滿足的笑容。
整個夜市仿佛一個充滿活力的大舞臺,每個人都在這里找到了屬于自己的快樂和滿足,共同構(gòu)成了這一幅熱鬧非凡、充滿煙火氣息的城市夜景畫卷。
我緊緊牽著李儒湘那宛如柔荑般柔軟的手,穿梭于熙熙攘攘、人來人往的人群之中,盡情沉浸在這愜意而又熱鬧非凡的氛圍里。
在深山之中久居許久,如今再度迎接這彌漫著滾滾紅塵氣息的人間煙火氣,當(dāng)真讓人的內(nèi)心踏實安穩(wěn)了不少。
路過一條幽靜偏僻的小巷,只見小巷中的家家戶戶,皆在門口放置著一個火盆,且都整整齊齊地朝著火盆里焚燒著紙錢。
我湊近一看,全是緬懷亡者的黃紙和元寶,頓時不由心生一抹驚悚。
這旁邊就是熱火朝天的鬧市,唯獨這條街突兀地?zé)廊宋锛,多多少少都讓人感覺有點詭異。
火盆中跳躍的火苗映照著周圍的墻壁,光影搖曳不定,縷縷青煙裊裊升起,在黯淡的月色中彌漫開來。
每戶人家的門口都靜悄悄的,只有燒紙時偶爾發(fā)出的輕微“簌簌”聲。
那些燒紙的人表情肅穆,眼神中透著凝重與敬畏,似乎在與另一個世界進(jìn)行著無聲的交流。
月光如水,灑在這冷清的小巷,卻無法驅(qū)散那彌漫的陰森寒意。
風(fēng)悄然吹過,撩動著地上未燃盡的紙屑,打著旋兒飄向黑暗的角落。
我看著這番情形,覺得有些驚悚,于是加快腳步,一路走到了這條街的盡頭。
突然一家小販攔住了我們的去路。
“先生小姐,要買點紙錢不,現(xiàn)在正好過十二點,清明呢!毙∝湡峄鸪斓刂钢慌宰约旱男傉f道。
李儒湘冷著臉,瞪著小販,不耐煩地擺手道:“不用了,走開,走開!
見她態(tài)度這般強硬,小販也不好說什么,只好失落地準(zhǔn)備離去。
我一把攔住了他,開口道:“等等,那……我買點……”
“好好好,您這邊瞧瞧!毙∝溡宦牐j喪的臉立馬來了精氣神,手舞足蹈地介紹起攤位上的各種物件。
李儒湘見狀,倒也沒問我為何,只是緊緊地跟在我的身后。
我掃了一眼攤位上的各種殯葬物,腦子里走馬燈似的,想起王易店鋪的場景。
過去了這么些天,估計朱小歲現(xiàn)在急得直剁腳吧。
用不了多久,她應(yīng)該會主動聯(lián)系我。
畢竟她還擔(dān)心自己體內(nèi)的狐火呢,需要李儒湘的丹藥壓制。
不過,這事其實也不急,李儒湘私下跟我說過,其實朱小歲的狐火當(dāng)初就解了。
只是為了繼續(xù)控制并利用朱小歲,瞎扯出來的話而已,給的丹藥只是普通的糖豆。
不愧是千年的老狐貍,有時候想到的招還挺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