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未踏入殿內(nèi),便聽聞里頭傳來兩道熟悉的聲響。
走進一瞧,竟是丁繼龍和戚文月。
他們竟如此迅速地查到了這里?
原本我并不想這么快就讓司天衛(wèi)的人知曉此事,不過既然已然被瞧見,那便也無需隱瞞了。
丁繼龍見到我們的出現(xiàn),開口問道:“宋老弟,你咋來啦?”
“我……故地重游一下!
我邊說著,邊朝著他們走去,與此同時,留意到后方傳來的淡淡白煙,而他們的目光皆鎖定在白玉笑面佛的后背。
看來,他們已經(jīng)知曉……
?
我湊近一瞧,佛身的后背竟然布滿了抓痕,將那些梵文劃得面目全非,全然看不清任何成型的字體。
“這怎么回事?”我瞳孔一張,眉宇皺起一抹懷疑看著他們二人。
不能是他們兩個干的吧?
不過下一刻,我才知道自己又犯疑心病了。
“我們審問寺里的和尚,得知后殿中的佛背后有著那些僧人們時常會來研究的東西,于是順著他們給的路線來到這里,可沒想到竟然早已被人破壞。”戚文月滿臉失望地搖了搖頭道。
丁繼龍憤恨道:“媽的,寺里還有賊子啊!直接快馬加鞭跑來,殿門都拆了,直沖沖過來銷毀佛背的訊息,這是生怕我們帶回去請人研究!”
呃……那個門是我拆的……
“咳咳。”我尷尬地咳嗽一下,仔細打量著佛背上那些毀壞文字的抓痕。
“這像是單純用手直接抓掉的……”
如果是我,要么借助龍鱗匕首,要么運用渾身懈力將佛身打成一面面坑洼。
可這般正正好入石三分,既沒有破壞大佛的完整性,僅僅只是將文字抹除干凈,做出此事之人對力量的把控可謂極其精妙。
仍躲在寺里的神秘高手,看來是個不遜于圓悟,甚至不輸圓心的狠角色啊。
見狀,丁繼龍拿起胸前的對講機道:“所有人給老子注意,徹查寺院的里里外外,發(fā)現(xiàn)可疑之人直接擒住,若對方有反抗之舉,當場擊殺!
司天衛(wèi)還有他們的善尾工作,既然梵文都被毀了,我也沒要待在寺廟了。
于是,與丁繼龍和戚文月多聊了幾句便朝山下走去。
走到半路,想起了小和尚不知何種情況,便摸索著昨夜的道路,回到圓悟的隕落之地。
我望著滿地的腐肉,數(shù)只鳥類正貪婪地啃食著地上散發(fā)著惡臭的血肉。
我緊張地張望了一下四周,卻怎么也找不到小和尚的身影。
臨走之時,不經(jīng)意間注意到林子內(nèi)有一個小小的墳頭,墳頭前豎著一塊凹凸不平的木板,上面歪歪扭扭地寫著:明心寺圓悟大師之墓。
“看來……是小和尚留下的墓碑!蔽覠o奈地搖了搖頭。
李儒湘一臉好奇道:“相公,小和尚是哪位?妾身不在的日子里,相公又沾花惹草了?”
我黑著臉,扶著額頭道:“拜托,都說是小和尚了,又不是小尼姑……而且那小和尚我覺得比寺廟里的那些禿驢更像和尚。”
我嘆了一口氣,找不著小和尚的蹤跡,想必安葬了圓悟僅剩的半個頭顱后,便沖沖回寺里了吧。
若是這般,應該也快被司天衛(wèi)羈押了。
唉,真是造孽啊。
下了山后,看到又涌入村子的幾十名身穿黑色勁裝的持劍之人。
司天衛(wèi)的支援嗎?
我目光掃了他們一眼,便帶著李儒湘進了屋。
二叔和呂姐見我和李儒湘平安歸來,皆滿心歡喜,他們一臉憔悴,想必擔心得一夜未眠。
此間,我問李儒湘為何不擔心二叔和呂姐,她解釋送他們的玉墜感應安危和護身作用,若有人起殺心,面臨致命傷害時會爆發(fā)出金丹境全力一擊。
哪怕是明心寺的某位神僧出手傷他們,倘若未察覺到這隱藏的手段,怕是也會當場殞命。
簡單地與二叔和呂姐敘了敘舊,期間讓黃三去村外探探路,很快他便回來告知我們,正如所料,隨著花瓶腦袋死去,村外的霧氣已然消散了。
……
幫二叔和呂姐收拾著行李放上車,呂姐一臉憂心忡忡,眉頭緊蹙道:“小宋啊,你真不跟我們一起回去嗎?”
“我暫時先不回去了,我們還要下江南一趟,情況好點的話,年底應該能回去跟你們過個年。”
我一邊將大大小小的包裹送進后備箱,一邊讓林樂菱檢查了一下他們這輛車的車況,確認無誤后,這才微微松了口氣放下心來。
二叔一臉不耐煩,眉頭擰成了疙瘩,瞪著呂姐道:“你就別摻和人家小年輕的事兒了,男兒志在四方,當然得去別的地方闖闖才是!
呂姐沒好氣地翻了個白眼,撇撇嘴道:“你呀你,你就端著吧,昨晚小宋跟丁隊他們走后,也不知道是誰一直坐立不安,急得在屋里團團轉(zhuǎn)。”
被揭了底的二叔頓時一臉惱火,臉色漲得通紅,羞得耳根都紅透了:“我那是……坐久了腰疼!
“腰疼?你還不到四十呢,這會就腰疼,以后結婚了你咋辦?”呂姐嘴角上揚,抿著剛涂的大紅唇,一臉壞笑道。
看著他們有一句沒一句地拌嘴,我既是無奈又挺樂呵。
你倆就斗嘴吧,表面上誰也不讓誰,可能等我從江南回來,你倆估計孩子都有了。
最終,所有不好的事情,都隨著明心寺的垮臺而煙消云散,一切回歸于祥和。
站在呂家村頭,我凝望著車子離開的背影,用力地揮著手,目送著他們漸行漸遠。
扭頭望向村頭處的那一片空地,盡是戴上手銬的本家人。
而另一邊,則是排隊等待審問以及進行身份核實的外家人。
我留意到呂安之在村頭一角擺了一張桌子,上面堆滿了各式從他房里取出的文件。
多名持劍之人守在他身旁,逐一盤問著排成一條長龍的外家人。
的確,此事唯有呂安之這位潛伏在呂家村二十多年的村警方能勝任。
誰有罪,誰無辜,他可都銘記于心呢。
與此同時,我還發(fā)覺,有好幾輛運輸車停在村子的不遠處。
其中有一輛車散發(fā)著既渾厚又虛弱的氣息。
“那就是羈押四個禿驢的車嗎?”
我思索片刻,悄然地朝著那輛車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