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倏地猛然睜開雙眼,首先映入眼簾的便是天花上那一片片斑駁的瓦片,緊接著,還有幾張寫滿關(guān)切的面龐出現(xiàn)在視線之中。
“醒啦!醒啦!你可真是要把你二叔給嚇?biāo)腊!?br>
二叔那滿是褶皺的臉皺得更厲害了,仿佛一下子蒼老了好幾歲,他趕忙伸手將我從躺椅上小心翼翼地扶了起來。
“我……我剛剛這是怎么了?”
我一邊輕撫著依舊有些昏昏沉沉、恍恍惚惚的腦袋,一邊用力地甩了甩頭,試圖讓自己能盡快清醒過來。
“小宋啊,你難道不記得了嗎?剛才你就這么毫無征兆地突然倒下了!
黃三站在我的大腿上,探出那小小的鼠頭,賊兮兮地解釋著。
“我……我昏了多久?”我揉著太陽穴,有些迷茫地問道。
呂安之掏出懷表瞧了一眼,開口說道:“差不多有一個小時了。所以,到底是出什么問題了呀?”
我緩緩地抬起手,看著手掌,輕輕動了動手指,感受著體內(nèi)靈力的流動,卻驚愕地發(fā)現(xiàn)自己的內(nèi)息變得極為紊亂,體內(nèi)的靈力似乎也有點不受自己的控制。
想到一直以來時不時出現(xiàn)的那奇怪人聲,算上這一次,應(yīng)該已經(jīng)是第三次了。
那個說話的人到底是誰呢?
它仿佛就潛伏在我的體內(nèi),一直都難以察覺。
“你們替我護(hù)法,我得進(jìn)腦子里去看一看。”
說完,我立刻起身盤腿打坐,黃三和呂安之自然明白“護(hù)法”的意思,于是熟練地守在我的身旁。
而二叔和呂姐則是一臉的茫然,完全搞不清楚狀況,但也跟著照葫蘆畫瓢,像兩尊門神似的守在門口那里。
我緩緩地閉上眼睛,身體頓時涌起一陣失重感,意識便進(jìn)入了腦海的最深處。
我慢慢睜開眼睛,一個無比浩瀚的空間赫然出現(xiàn)在眼前,在那山洞上方,屹立著一柄巨大無比且散發(fā)著無上金光的巨劍。
劍靈見我的出現(xiàn),緩緩開口道:“宋家后人,怎么又來了?上次有只小怪進(jìn)來,不是已經(jīng)被吾抹殺了嗎?”
我沒有直接接劍靈的話,而是朝著碩大的山洞內(nèi)張望了一下。
“劍靈前輩,難道除了上次那仙家進(jìn)來過,就沒有別的東西進(jìn)來嗎?”
劍靈詫異道:“仙家?那般貨色也配叫仙?”
它頓了頓接著道:“沒有,若是有人擅闖你的腦海深處,吾自然能察覺得到,宋家后人大可放心吧!
“這么看來,我腦子應(yīng)該沒問題,可是我聽見的聲音,到底是什么?”
我懷著這個疑問,朝著劍靈微微拱手行禮完,便將意識拉回到現(xiàn)實當(dāng)中。
見我睜開眼睛,黃三率先開口問道:“咋樣?”
我沉思了片刻,搖了搖頭道:“應(yīng)該沒事吧!
“那咋能沒事呢,你這孩子,莫名暈倒可不是小事,這要是日后久病成疾咋辦呢?村里的一個郎中,是我發(fā)小,不如請來給你瞧瞧?”
呂姐心急火燎的,一邊手忙腳亂地給我倒了杯水,一邊急急地說道。
“不必。”我朝著呂姐淺淺一笑。
“嘿,你這孩子,咋這么不懂得關(guān)心自己的身子呢?”
呂姐就宛如一個操心的老母親似的,用著那種訓(xùn)斥自家孩子般的語氣說道。
這時呂安之開口解釋道:“宋小哥的身份,如今已然不是凡人了,他自己的身體自己清楚得很,普通的郎中根本就看不透他的身體狀況。”
見呂安之這么說,呂姐便也不再多勸,轉(zhuǎn)而給我端來了一杯熱水。
我捧著那水杯,看著里面熱氣騰騰不斷翻滾的水,想也不想就直接朝著門外猛地一潑。
“這里的水不對勁兒,不能喝。”
說完,我便立刻指尖凝聚起一道靈力,輕輕地按在了二叔與呂姐的脈搏上。
仔細(xì)感應(yīng)了一番他們的身體狀況,準(zhǔn)確來說,這已經(jīng)是第二次檢查了,和從呂家出來時一樣,并沒有任何不妥的地方。
聽聞我此番話,二叔直接就愣住了,呆呆地看著手中僅剩的半杯水,隨后便也不假思索地倒掉了。
“水有問題?沒道理啊……我都喝了二十多年了,不也好好的嘛,而且村子里的人都在后山下邊打水,倒也沒聽說有人中毒啊?”呂安之滿臉疑惑地說道。
我拖著那仍有些許疲憊的身子,緩緩地站起身來:“我也不知道有什么作用,反正聽我一句勸,還是別喝吧。”
我緩緩走出屋內(nèi),來到了院子當(dāng)中,抬頭靜靜地望著那烏云密布的天空。
此時,我的思緒更為在意的,是那道不斷在腦海中回響的空靈聲,那到底會是誰的聲音呢?
一次兩次或許還可以說是幻聽,可第三次出現(xiàn)那定然是反常的情況。
第一次和第二次僅僅是轉(zhuǎn)瞬即逝,而第三次卻直接讓我頭痛欲裂,以至于直接昏厥了過去。
這要是不查清楚,恐怕對自己而言會是一個不小的隱患。
我仔細(xì)地回想了一下,自己究竟是什么時候開始聽到那道聲音的。
“好像是吸收盧仲康的菩提……唉,要是儒湘在就該有多好,她定然能知曉一二。”我在心中暗暗地想著。
二叔和呂姐還以為今日能趁著天黑,可以一同離開呂家村。
不過我與他們說明了緣故,他們倒沒有反對,而是都同意在此地多待幾天。
呂安之的小屋自然容納不下這么多人,不過好在他家的后邊兒,就是村警辦公處,只是一直以來都是他一個人管村子的治安,并無其他幫手,自然也不用大張旗鼓用那鄉(xiāng)村辦公室。
辦公室還挺大,稍微整理了一下,倒是可以讓我們一行人安頓下來。
既然要查呂家村的詭事,那必定就要去后山的紅色樹林,以及山上的寺廟,而這一切又繞不開把守后山的呂家祠堂。
據(jù)呂安之描述,呂家祠堂的都是呂家村本家人,屬于村子里最極端的那群人。
我向呂安之問了祠堂的位置,他直接告訴了我,隨后便一副興致沖沖的模樣。
“走,我跟你一起去!”他興奮道。
“呃……不是現(xiàn)在去!蔽医忉尩。
光天化日,而且經(jīng)過今日之事,村子里不少人的目光都鎖定著我們,這可不好辦事。
“那什么時候去?”呂安之疑惑道。
“晚上!
“晚上?”
呂安之垮著臉道:“你是修行者,不怕晚上的怪物,我……我怕!”
我臉上不動聲色露出一抹笑容。
這笑容讓他心頭一緊,不禁細(xì)聲嘀咕:“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