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程文和姜遠征遠離宴席,繞到了房檐下面轉(zhuǎn)彎的地方,悄悄談話。
姜商不動聲色地挪到了跟前,冷冷地看著他們。
一個讓自己丟人的有錢人,和一個愛財如命的兒子,這倆壞東西在商量什么呢?
姜遠征道:“你干的?”
陸程文笑:“怎么樣?精彩吧?”
姜遠征笑了:“你特么行啊你,你連五老翁都能調(diào)動啦?”
“其實都一樣,人嘛,總有一個缺點,抓住了他的缺點,就能調(diào)動他的情緒。李大白最好面子了,你看他出場那德行,恨不得當全場最靚的仔。我就讓他道心破碎,嘿嘿嘿,果然,這家伙破防了。”
姜遠征點點頭:“我還擔心,你小子為了保命,恨不得讓我爹死那死耗子手上呢!
“說實話,四叔,為了保命,我動過這心思,怕!”
陸程文嘆口氣:“但是不行,他是遠姝的爸爸,而且……姜家目前不能沒有他。”
“啊?這是理由?”
“很重要!标懗涛牡溃骸敖医唤o你,就廢了。”
“誒不是你……”
“四叔!标懗涛拇驍嗟溃骸澳愕牟湃A是賺錢,姜家得有人掌舵,也得有人掙錢。兩條大腿,您是其中一條。這左腿的活,右腿代替不了。我沒別的意思!
“這還差不多。”
李大白道:“老爺子怕是還是得殺你,你……想好怎么脫身了嗎?”
“我脫得了身么?”
“你不是跟藥翁關(guān)系好嘛!一會兒就讓他帶你走,老爺子肯定得給藥翁面子的!
陸程文搖頭:“誰帶我走,就是明著壓姜家一頭,這對局面不利!
“什么局面?”
陸程文道:“死耗子為什么一個人來?見到幾個五老翁都絲毫不懼?他的目的是什么?就是為了讓姜家難受?”
“那……對啊,他為什么。窟@不是損人不利己嘛!”
陸程文凝重地道:“我覺得,他們有大陰謀!前陣子抓我,今天又來搗亂,分明是想利用我,讓姜家和五老翁對立起來!
“如果老爺子殺了我,那明地煞肯定一個作妖,會讓姜家不得安生。姜家和艷罩門結(jié)仇,就等于和五老翁撕破臉。藥翁那個脾氣,上門說幾句難聽的,老爺子也在氣頭上,保不齊就得當場動手!
李大白恍然了:“我靠!姜家和藥翁如果動手,那就很……很難收拾!”
“那其他幾個老登能看著?姜家會不會也找?guī)讉家族的人給自己撐腰?”陸程文道:“我覺得這是他們設(shè)計的劇本。最起碼,他們是想投石問路,看看劇情會怎么發(fā)展。畢竟,對他們來說,成本很低。但是如果有收效……那可能就會引發(fā)天下大亂!
“姜家一旦分裂,或者失去了以往的威懾力,那其余三家要么報團取暖,要么趁火打劫。總之就是最高級別的戰(zhàn)力會全部分裂,各自謀求利益,或者各自申訴自己的權(quán)力!
“雙方這樣消耗不用一年……”
陸程文看著他:“也許他們醞釀的那件事,就可以浮出水面了。到時候……呵,人家出來收人頭。鼠首只是個開端,就憑他手底下那幾頭爛蒜,操控不了這么大的買賣。背后還有人!很可怕的人!”
姜遠征眉頭緊鎖:“這樣就沒辦法好好做生意了啊!
“是啊,所以……今天必須保住老爺子,保住姜家。還有!”
“還有?”
陸程文道:“搞事情的人,未必只有他一個!
“什么意思?”
“他在臺前,會不會有人在幕后?聲東擊西知不知道?搞不好,這老鼠在這里墨跡,就是吸引我們注意力的。指不定在后院、在別的地方,還有什么別的買賣在推進!
姜遠征一愣:“我草。∮锌赡!你覺得會是哪里?”
陸程文笑了:“我哪兒知道?這是你們這些大人物考慮的事情,江湖上最重要的情報都在你們兜里揣著,我靠想象力都沒辦法知道!
姜遠征道:“程文,你對遠姝……是真心的吧?”
“當然啊,不是真心的,能有孩子嘛!”
“少來這套,有孩子就是真心的啦?你可不能欺負她!
“我敢嘛!?四叔您不得第一個活劈了我?”
“呵,你知道就好!
“那要是她希望我欺負她呢?”
“那隨便!
“好!
……
李大白越打越開心。
“哈哈哈!有意思有意思,想不到啊想不到!”
鼠首一招逼退李大白:“你們不講信義,老夫改日再來!”
說罷轉(zhuǎn)身就跑。
李大白哈哈一笑,一躍而起:“那里跑!”
陸程文和姜遠征也趕緊折返回來,看著天空。
陸程文一拍手:“跑,跑得了嗎你!”
李大白瞬間超過了老鼠的位置,前方擋住了退路。
姜遠征大驚:“大白前輩的速度……竟然如此之快!?”
陸程文點點頭:“有他在,鼠首跑不了!
李大白一掌打向虛空,猛地一劃,天空似乎變了眼色,一個若有若無的口子出現(xiàn)了。
李大白一指:“這里跑!”
老鼠沖到跟前對著李大白啐了一口:“你給我等著。”
“不跑拉倒!
“跑!”
鼠首一頭鉆了出去,瞬間消失。
陸程文和姜遠征一起高喊:“這不就跑了嘛這不就!”
姜遠征指著遠處:“他剛剛說那里跑,是給他指路呢是么?”
陸程文點頭:“那就是了。”
姜遠征氣得咬牙跺腳:“就這么放跑他,他將我們姜家的面子置于何地啊他!”
說著氣呼呼地沖了過去,陸程文趕緊跟上。
走到前面臺階,李大白也從天而降。
姜遠征溫柔地道:“大白前輩辛苦了,沒受傷吧?”
陸程文被這個彎兒給甩著了,脫口而出:“哎呀我草!”
李大白哈哈一笑:
“我特么當時誰呢,這小子練了邪功,現(xiàn)在長行市了,喝酒喝酒喝酒!”
眾人都在沉默。
李大白感覺很尷尬,這人沒打死,還讓他當場給放走了。
剛剛吹的牛逼都白吹了。
姜家的人一時間也不知道怎么說了,這算什么?你說深了,得罪李大白,而且李大白還是姜家的恩人。
你不吭聲,這件事沒個說法,人家來嘚瑟一圈兒,然后轉(zhuǎn)身全身而退……不好聽啊!
陸程文愣了幾秒鐘,高聲道:
“高!姜家老祖,高!大白前輩!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