槍無虛發(fā),靶靶精確,都是十環(huán)。
在謝洄年對面坐下來,他又拿起桌上的酒喝,還沒喝進嘴里,大概只是粗粗沾到唇舌,就連連嘖舌,“好難喝的酒,沒品位!
賀風這個人雖然算不上玩咖,但在國外長大,被資本主義浸淫,在一群公子少爺里長大,壞習慣學了個十成十。氣性被養(yǎng)得極高,嘴也刁。
一切不符合賀風口味、心意的東西,在他這里一類被歸為‘沒品位’。
“下次我要在酒莊里拿幾瓶麥卡倫和云頂在這里存著,方便隨時喝,這種甜澀得要死的葡萄酒以后別想再挨我的嘴,一股子膩味!
謝洄年沒說話,視線看著不遠處寬闊的草坪,也或許在看別的,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閑事說完,賀風不知怎么又接著剛剛那個話題。
“你別說陸早早心還挺細的,這都能發(fā)現(xiàn)!辟R風像是點評一樣地說,“她跟陸家其他人確實挺不像的,雖然長得是普通了點,但人怎么說……挺有意思的!
“閉嘴!敝x洄年這才慢慢悠悠地把頭轉(zhuǎn)回來,“少提點跟你無關(guān)緊要的人!
十二月,天氣徹底冷了下來,又接連不斷地下了很多天的雨,天氣陰沉沉的,偶爾停了,也是陰云一片,充斥著森然的冷意和侵入骨髓的濕氣。
陸早早向來很怕冷,也或許是因為體質(zhì)原因,哪怕不是換季變天,陸早早也很容易感冒生病,按照以往這個時候,肯定要發(fā)場高燒,斷斷續(xù)續(xù)地長達一個星期,常常燒得她神志不清、迷糊一片,也不能眠,渾身無力。
但今年還好,只是小小地感冒了。
穿著一身黑色的羽絨服,還帶了帽子、圍上了圍巾,充分表達了對冬天的尊重,進入教室,暖氣很足,陸早早把厚重的衣飾脫下,一個上午,接連咳嗽了好多聲。
李簡安在一邊用十分擔憂的眼神看她,“我去,早早,你感冒得好嚴重啊,要不要請假去醫(yī)院看一下?”
“?”陸早早一臉疑惑,“我感覺不嚴重啊,真的還好!
都還有力氣上學,走路吃飯、回答問題,也沒太多不適的地方,這叫嚴重嗎?
李簡安沒理她,抬手摸了摸對方的額頭,不是特別燙,但應該在發(fā)燒,“我看你是把腦子燒糊涂了,趕緊請假去醫(yī)院吊水。”
天氣變涼之后,謝洄年來上課的頻率果然又變低了,陸早早想起來之前賀風說這種下雨換季的時候,他腿疾會發(fā)作,恐怕在醫(yī)院或者在家休養(yǎng)。
中途來過一次,目光巡視了一圈,沒什么定點地到處望,最后似乎是落在后面的墻面和掛針上,多看了兩三秒。
其實也不是多顯眼的動作,因為謝洄年的幅度很小,目光也很淡,不像在看人,倒像是在檢查某個器物是否完好。
但李簡安本來就無所事事,也不能時時刻刻都低頭看小說漫畫,長時間看書做題就更是天方夜譚,經(jīng)常有事沒事、目光飄忽不定地看著別人,當作消遣解悶,所以很精確地捕捉了謝洄年的動作和目光。
她用胳膊肘搗了搗陸早早,“哎,我跟你說,謝洄年往后看了好久!
陸早早在幫李簡安改錯得慘不忍睹的英語完形填空,頭也沒抬,嗯了一聲,“可能是在看鐘表,到底什么時候放學吧!
“……”
李簡安覺得這個回答比謝洄年是在看她還要不靠譜,但陸早早已經(jīng)把那份訂正得一片紅的卷子推到她面前,于是也忘記了要說什么,只顧著心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