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待的時間比預期當中的要簡短一些,陸早早氣血虧損有點厲害,身體太虛,而且長期神經衰弱,大大小小的身體問題和嚴重的精神疾病把陸早早整個人拖垮是遲早的問題。
陸早早的主治醫(yī)生不了解為何陸早早的情緒為何波動得如此厲害,因此詢問最后和陸早早有過接觸的兩人。
沈星遙已經陷在一種極度自省的狀態(tài)當中,無法言語。陸傲天省去一切經過,說和陸早早發(fā)生了一場對他們三個人而言都算不上愉快的對話。
了解了一些模糊的大概經過,醫(yī)生皺著眉頭再一次陸傲天和沈星遙最好不要過多接觸陸早早,如果有可能的話,其實最好不出現在她面前。
也不要提及太多往事,避免讓陸早早眼下的情況越變越糟,陸早早的精神問題大概率就是這些過往導致的。
陸早早再一次被送回到病房,手上插著極細的針管,手背上青紫色的血管很明顯,像是那種有毒的青紫色的藤蔓,順著身體一點點地蔓延上去,似乎可以聽見血液正在里面緩慢流動的聲音。
幾個人在房間里面看了一會兒,在最后一瓶點滴快要輸完的時候,陸傲天和沈星遙趁著陸早早還沒有醒過來,離開了這間病房,陸清婉也緊隨其后地走了。
陸傲天走之前看了一眼謝洄年,拍了拍他的肩膀,似乎想要說什么,但最后一個字都沒有說出口。
沈星遙傷心欲絕,整個人都萎靡不振、渾身失力,被陸傲天攬在懷里面,幾乎是要半抱著她才能往前走。
走到這一步與她所希望渴求的結果簡直就是大相徑庭,好似老天爺給了她一場美夢,終于快要走到結局的時候,卻告知她這一切都是假的。
她搖搖擺擺、惶然驚厥地回到了現實世界,結果迎來了更加殘忍冷酷的結局。
這么多年所認為的顛撲不破的真理其實是是黃粱一夢,全都做不得真。
簡直太可笑了,沈星遙時隔多年苒苒光陰,再一次領悟到哀莫大過于心死的滋味,她一個字都難說出口了。
一直走在他們身后的陸清婉對這兩個人的情況看在眼里,但始終無動于衷。
她今天來醫(yī)院其實是鼓足了勇氣決定來看陸早早的,還沒和清醒之后的陸早早認認真真見上一面,沒有和陸早早說過一句話,哪怕只是一個簡單的字。
她夜里失眠睡不著的時候又神經質地坐在地上,翻看陸早早曾經寫給她的那些生日信。
陸清婉真的像個瘋子一樣看著那些一個字一個字真情實感寫出來的信件又哭又笑,她不僅很清楚地意識到陸早早不愛她的事實,甚至察覺自己或許以后真的很難再看見陸早早這個人了。
自己不會只需要踏上幾節(jié)樓梯,往上走一層的距離,就能在走廊上看見陸早早的身影。不會只需要在食堂稍加尋找,就能看見陸早早坐在長桌上跟他們幾個人交談說話的溫柔面龐。庭院里面那棵粗壯繁茂、翠綠蓬勃的藍花楹樹下也不會在出現陸早早走過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