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禮物都是陸早早前一段時間斷斷續(xù)續(xù)買回來塞進這個柜子當中的,都是她精心仔細地挑選,打算日后送給朋友們的禮物,拿出來的這個就是她打算送給謝洄年的。
是一個手表,純黑色的腕表,盤表是銀制的,價格不算昂貴,也不是什么品牌的手表,但陸早早莫名覺得很適合戴在謝洄年勁瘦白皙、青筋分明的手腕上面。
時間確實很快,就這么一轉眼的功夫,謝洄年又即將迎來他的十八歲生日了。
陸早早還記得謝洄年之前的十八歲生日,她邀請謝洄年去看落日,結果因為自己的原因,還是缺席了。
她那時尚且不知道謝洄年在哪里等待了那么長時間,她還以為謝洄年根本就沒有去,就算謝洄年真的沒有去,陸早早想自己其實也無法苛刻責怪謝洄年什么的。
更何況謝洄年才是信守承諾的人,是她率先違背諾言,這么多年過后她才知道這個真相,其實當時在那個金碧輝煌的落日餐廳里面,謝洄年跟她說這件事情的時候,她或許不應該離開的。
那么好的落日晚霞,真是太可惜了。
陸早早想自己果然永遠都是這樣別扭的人,既沒有很是鋒利的棱角,整個人也沒有十成十的圓滑規(guī)整。要是每個人都能擁有選擇的權利,陸早早想她也不會選擇如今這樣別扭的性格,擁有這樣奇怪混亂的人生。
不過也沒有關系了,這種事情怨來怨去也已經(jīng)沒有任何意義,她有些奇怪難堪、總是象征性自我折磨的心態(tài)確實是在這個更加奇怪的家庭里面一點點被塑造出來的。
陸早早有時候甚至會覺得自己其實是一個被熱水燙壞掉的塑料瓶子,就算后期再怎么努力,也沒有辦法恢復原樣了,就只能維持那個被熱水燙過的扭曲樣子。
反正也就只有十多天了,是非對錯確實很重要,但事已至此,也確實已經(jīng)沒有那么重要了,陸早早已經(jīng)不太想要把這其中所有的是非曲直一一辯論探究個清楚明白,她只是覺得自己欠謝洄年一個比較珍重的道歉而已。
但謝洄年大概率也不太想要聽到這種道歉,既然這件事情已經(jīng)過去了,陸早早想這句對不起就永遠塵封于口好了,她之后需要做的,其實應該是要好好跟謝洄年進行道別。
她和謝洄年所有的開場白和中間過程都顯得很無聊乏味,中間的過程也很單調(diào),就像是一張空白的白紙上面被隨意涂抹上了幾筆顏色鮮明的涂鴉,但是還沒有來得及成畫,所以結尾一定是要好好的、珍重地說再見的。
陸早早把這份禮物放在桌子上面,然后爬上床睡覺了。
端午節(jié)的時候陸家那些人也全部都回家了,陸早早不關心他們回不回來,又在什么時候離開,她大多時候時間都待在自己的小房間里面,除開下樓吃飯或者李阿姨有事情叫她的情況下,連房間門都很少邁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