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當(dāng)如此。"
時空仙帝側(cè)目看向白夜,眸中閃過贊許,"故古往今來,求窺未來者眾,敢逆溯過去者寡。前者最多因天機(jī)反噬折損修為,后者卻往往落得形神俱滅的下場。"
“饒是我,也只可化作夢幻泡影,與時間長河中逆流,卻不敢觸動其分毫!
說到此處,時空仙帝話鋒一轉(zhuǎn),眼波流轉(zhuǎn)間漾起幾分悠遠(yuǎn)的追憶:"不過,凡事皆有例外。多年前,我曾在仙界見過一位異數(shù)。"
這話如投入靜湖的石子,瞬間攫住眾人目光。
時空仙帝指尖輕叩玉座扶手,緩緩道來:"那人常著一襲月白淺藍(lán)長袍,周身縈繞的陰陽二氣如潮汐往復(fù) —— 陽極生陰時凝作寒潭,陰極生陽處騰起烈焰,流轉(zhuǎn)間竟隱有天地初開的混沌氣象!
“最令人稱奇的是他那化蝶之法:光影驟變間,身軀化作萬千彩蝶,蝶翼扇動時灑落星屑,竟能撕裂時間壁壘,在奔騰的時間長河中自由穿游,連河底最狂暴的光陰亂流都無法傷其分毫。"
白夜握著春秋筆的指節(jié)微頓,陰陽二氣、化蝶穿流、淺藍(lán)長袍。。。這些意象交織成一道熟悉的剪影,在記憶深處若隱若現(xiàn)。
詞宋則眉頭緊蹙,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腰間玉佩,口中念念有詞:"淺藍(lán)長袍、陰陽潮汐、化蝶破時。。。"
“那人也是來自天元大陸!
當(dāng)聽到 "天元大陸" 四字從時空仙帝口中吐出時,少年猛地抬頭,眼中炸開恍然的光:"仙帝說的,莫非是道家莊圣莊周?"
時空仙帝搖了搖頭,我并不知其名,只是窺視過其背影:"其神游太虛之際,神魂便能掙脫時空桎梏,在古今未來間自在徜徉。他那化蝶之法,實(shí)是將逍遙道韻煉入時間法則,能做到穿游長河,本就順理成章。"
"我也曾受其點(diǎn)撥,那句‘天地與我并生,而萬物與我為一’,讓我一朝頓悟,時間法則精進(jìn)三分!
詞宋聽罷,不禁感慨:“昔聞莊圣 ' 吾生也有涯,而知也無涯 ' 之論,今日方知,其神通亦如學(xué)海無涯,能穿梭時間長河,當(dāng)真令人心折。"
“所以,我于圣人秘境中回到過去之因,在于莊圣?”
就在白夜思索之際,殿外傳來一陣沉穩(wěn)的腳步聲,不同于尋常壯漢的沉重,反倒帶著幾分輕快。
隨即,一道身著玄色勁裝的身影踏入殿內(nèi) —— 來人竟是位面容俊朗的青年,劍眉星目,鼻梁高挺,只是眉宇間帶著幾分桀驁。
他剛站定便抬眼掃視,當(dāng)看清上首端坐的兩位仙帝時,原本舒展的肩背瞬間繃緊。
“仝釜參見第一仙主,參見第二仙主!”
青年雙手抱拳,身形一矮便半跪于地,玄色衣袖滑落時,露出腕間懸著的青銅小鼎 —— 鼎身刻滿麒麟紋,正隨著他的動作微微發(fā)燙,“不知二位仙帝傳喚,有何差遣?”
璇璣仙帝目光落在他腕間的青銅鼎上,嘴角微揚(yáng):“起來吧,聽聞你最近將麒麟仙法融于鼎道,正好端木小友在此,你們切磋一二!
“端木小友?是誰?”
仝釜挑眉望去,視線在端木擎蒼身上掃了一圈,見對方雖氣質(zhì)不凡,卻面生得很,眼中的興味頓時淡了三分。
他本就不是好湊熱鬧的性子,若不是對手有點(diǎn)分量,才懶得出手。
就在這時,他的目光無意間掃過端木擎蒼身側(cè)的詞宋,原本松散的眼神驟然一凝,像是淬了火的鋼針,直直扎了過去。
“是你!”
仝釜猛地攥緊拳頭,腕間的青銅鼎發(fā)出一聲沉悶的嗡鳴,鼎身麒麟紋的金光瞬間熾烈了數(shù)倍,“詞宋!”
詞宋正把玩著腰間玉佩,見他這副如臨大敵的模樣,不禁莞爾:“仝釜兄,別來無恙?”
“無恙?”
仝釜冷笑一聲,向前踏出一步,玄色勁裝下的肌肉繃得像拉滿的弓弦,“上次爭仙之戰(zhàn),你勝我半招,真當(dāng)我心服口服?”
仝釜的目光死死鎖在詞宋身上,眼底翻涌著未熄的戰(zhàn)意:“那日我鼎道尚未大成,麒麟真火也只煉化了七重。今日你敢不敢再與我一戰(zhàn)?我定要讓你嘗嘗,融了麒麟仙法的麟鼎,到底有多硬!”
青銅巨鼎在他掌心緩緩旋轉(zhuǎn),鼎口溢出的氣浪帶著灼人的溫度,將地面的金磚都烤得微微發(fā)紅。
爭仙之戰(zhàn)的失利,一直是他心頭的刺,自此日夜苦修,就是為了有朝一日能堂堂正正贏回一局。
詞宋收起玉佩,指尖凝出一縷淡青色的才氣:“仝釜兄精進(jìn)如此之快,倒是讓我意外。”
他能感覺到對方身上的氣息比半年前強(qiáng)橫了不止一個境界,那青銅鼎上的麒麟紋流轉(zhuǎn)間,甚至帶著幾分道韻天成的意味。
“少廢話!敢戰(zhàn)還是不敢?”
仝釜猛地將青銅鼎頓在地面,“咚” 的悶響如驚雷滾過,震得大殿梁柱簌簌發(fā)抖,三頭金鱗麒麟虛影從鼎身掙脫,鱗甲間噴吐的火焰將梁柱上的盤龍浮雕都映得發(fā)紅。
詞宋左手撫過腰間說難劍的鮫綃劍鞘 —— 鞘上黑金劍紋隨著他的動作輕輕蠕動,似在呼應(yīng)主人的氣息:“仝釜兄稍安勿躁,今日我的對手并非你!
他側(cè)身露出身后的端木擎蒼,“這位是我?guī)熜侄四厩嫔n,論切磋,他比我更合適!
仝釜的目光如淬了火的鋼針,在端木擎蒼身上反復(fù)掃視。
見對方劍眉緊蹙,雙目輕闔時眼睫投下淡影,周身并無兵刃外露,當(dāng)即嗤笑出聲:“一個赤手空拳的無名之輩,也配接我麟鼎仙法?”
“我?guī)熜种,遠(yuǎn)在我之上! 詞宋指尖叩響說難劍鞘,劍身在鞘中發(fā)出清越龍吟,“只是他素來深居簡出,你未曾聽聞罷了!
這句話如錐子刺破仝釜的傲氣。他猛地轉(zhuǎn)頭盯住端木擎蒼,眼底戰(zhàn)意暴漲如野火:“好!我便先破了你這勞什子瞳術(shù),再讓你親眼看著,我如何碾碎詞宋的文氣!”
端木擎蒼緩緩睜眼的剎那,雙瞳驟然浮現(xiàn)金色符文,流轉(zhuǎn)間竟映出法則紋理。這正是圣人之瞳的起手式,他聲音平淡卻帶著鋒芒:“閣下既輕視于我,便用雙眼分個高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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