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這樣讓傅景洲吸下去,估計就要觸發(fā)煙霧報警器了。
做完這些事,厲懷琛坐在辦公桌對面的椅子上,看著如此頹廢的好友,忍不住道。
“景洲,這里是醫(yī)院,禁煙。”
傅景洲并沒有什么反應。
彈了彈指尖煙灰,眼都沒抬,說了句:
“這里現(xiàn)在只是一個空閑的房間,308科室的工作都挪到隔壁去了。”
換言之,現(xiàn)在這個房間,是傅景洲一個人的地方。
窗外徐徐的風吹進來,帶動桌上的兩張紙呼呼作響。
被紙張發(fā)出的聲音吸引,傅景洲似乎這才發(fā)現(xiàn)窗子被打開了。
他幾乎是出自本能,猛地起身將所有的窗戶關了起來。
見狀,厲懷琛滿臉不解:“屋里煙味太嗆了,最好是通通風!
傅景洲站在窗邊沒有動。
深吸一口氣,眼底一片黯淡,澀然道:
“通過風后,她的氣息,也徹底沒有了!
這句話,又低又輕。
卻聞之欲讓人落淚。
厲懷琛說不清心里到底是什么滋味。
只是看著這個樣子的傅景洲,仿然覺得似乎看到了曾經(jīng)的自己。
當初葉舒秋在他的世界中消失的時候,當他無論無何都找不到她的時候,他也是如此絕望。
又……如此的偏執(zhí)。
執(zhí)拗的將自己關在曾經(jīng)的房間里,努力汲取著空氣中殘留的那么一點屬于她的氣息。
可氣味會消散,
就算不開窗,不通風,甚至平時連門都不開,可隨著時日的消逝,那些殘留的氣息,早已于無形中散去。
留下的,不過是自己日益增多的執(zhí)念和絕望罷了。
“景洲,她已經(jīng)離開了。”
厲懷琛試圖勸他。
“你就算天天將自己關在這里,她也不會回來了,你現(xiàn)在的自我折磨,現(xiàn)在的困獸絕望,她也不會知道分毫。”
“景洲,身為兄弟,我還是那句話,既然當初沒把握住,現(xiàn)在就不要再懊悔,人要學會往前看,哪怕沒有蘇宛辭,你的生活,仍然要繼續(xù)。”
聽著他這句話,傅景洲眼底多了幾分嘲諷。
原本眼中的光亮,隨著這些時日的痛恨和后悔,在不知不覺中完全褪去。
現(xiàn)在的傅景洲,像極了一具沒有靈魂的行尸走肉。
“話都是這么說,但是懷琛,放不下的東西,無論過多久,始終都不可能放下!
“就比如葉舒秋,你看似放下了她,看似從過去的陰影中走了出來,可是你又有哪一刻放棄過尋找她?”
厲懷琛不自覺捏緊了拳。
蘇宛辭是傅景洲的逆鱗,
葉舒秋,何嘗不是他厲懷琛的逆鱗?
話雖如此,但現(xiàn)在傅氏集團的形勢已經(jīng)越來越嚴峻,所有的子公司連同傅氏集團總部在內,全部在走下坡路。
再這樣下去,傅氏被陸嶼搞破產(chǎn),是遲早的事。
“景洲,不管怎么說,將權力地位緊緊攥在自己手里,將來才有逆轉的機會!
厲懷琛并沒有去勸傅景洲奪回蘇宛辭,
一是因為蘇宛辭性子太硬,她當初決心離開,現(xiàn)在就絕不可能回頭。
二是因為陸嶼那人太難招惹,他好不容易得到蘇宛辭,又怎么可能會再次放手。
厲懷琛并沒有在華林醫(yī)院待很長時間,因為傅景洲需要的是他自己去想通,而不是別人再三徒勞的勸說。
厲懷琛離開后不久,就在傅景洲打算回傅氏集團的時候,卻接到了一個陌生來電。
看著屏幕上那串號碼,傅景洲頓了頓,終是接通。
“傅總,要不要做個交易?”話筒中,容鋮輕淡的聲音傳來。
傅景洲面上沒有任何表情,“你是誰?”
“能幫你的人!
容鋮說道:“我知道傅總有一個愛而不得的人,更知道傅氏集團包括華林醫(yī)院都在各方面遭受陸氏的打擊,如果傅總答應和我合作,我不僅幫傅總將傅氏集團起死回生,還能幫傅總抱得美人歸!
傅景洲對容鋮的前半句話沒有任何反應。
別說需要他幫忙了,只要傅景洲重新打理傅氏產(chǎn)業(yè),很快就將目前這種局面扭轉。
他唯一得不到,唯一想到的,只有蘇宛辭。
也正因為如此,才對傅氏越發(fā)倦怠。
因為不管傅氏集團的涉獵范圍有多廣,不管傅氏集團有多強勁,都再也換不來他的小辭。
但是容鋮的最后一句話,卻讓傅景洲沉如死水的眼眸泛起一絲波瀾。
傅景洲打開一半的門再次關上,走到椅子上坐下,他問道:“不先說說自己是誰嗎?”
話筒中傳來一聲若有似無的笑:
“傅總在國外也有產(chǎn)業(yè)鏈,想必聽過M國黑幫!
傅景洲眼眸微瞇。
容鋮知道自己這個條件,對傅景洲來說是多么難以抵抗的誘惑。
他又道:“整個M國都歸我所管,只要傅總能幫我離開湘城,我就能幫你把蘇宛辭帶到M國去,到時候,國外異鄉(xiāng),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小姑娘,還不是任由傅總掌控?”
傅景洲沒有直接答應他,卻也沒有當即拒絕,只是道:
“我需要考慮!
這個回答,在容鋮的意料之中。
“好,隨時恭候傅總的佳音!
***
兩天后。
湘城特警分隊。
會議室外面,幾個隊員正圍著中間的一個特警隊員激動的說著什么,中間那個隊員手中拿著一大束花,神色很是高興。
外面鬧哄哄的,這幾天嚴肅的特警隊中,難得有如此放松的時刻。
徐瑾屹手中整理著當前的資料。
季修延在一旁打下手,
聽著外面熱熱鬧鬧的場面,探著頭瞅了幾眼。
臉上羨慕又祝福。
回頭,將手中的一沓資料遞給徐瑾屹,他好奇問道:
“隊長,明天就是情人節(jié)了,你要不要給紀小姐送點禮物?”
徐瑾屹手中的動作一頓。
淡淡掀眸看向了季修延。
季修延指了指門外。
“就咱誅狼隊小張,人家在今年過年的時候,家里定下了一門親事,趁著年假那幾天,人家連結婚證都領了,現(xiàn)在和老婆關系可好了!
季修延喋喋不休:“待會他對象來給局里找他,小張從昨天開始就忙著張羅送禮物的事。”
說罷,季修延瞅著自家隊長。
十分從心地問:“隊長,一年一次情人節(jié),你不給紀小姐送點東西?”
情人節(jié)這么絕佳的時機,當然得要刷一波存在感了。
季修延心里想著,如果他有女朋友的話,肯定會比小張準備的禮物更多更有誠意。
徐瑾屹沒說話。
幾分鐘后,他將手頭的資料扔給了季修延。
瞅著自己手里的這一沓沓,季修延:“……?”
“誒隊長,你干什么去?”
看著徐瑾屹頭也不回地往外走,季修延下意識追問。
徐瑾屹腳步不停,“買禮物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