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州,逝者已逝。過去的,我們要學(xué)會放手。如果你真的在意蘇家那個小姑娘,就不要再執(zhí)著于仇恨了!
“蘇家那女兒,性子好,也沉靜,能力又出眾,是個不可多得的好姑娘!
傅老爺子審視著傅景洲的神色,問道:
“景州啊,你既然已經(jīng)將她在身邊留了這么多年,現(xiàn)在又何必放手呢?”
“咱們傅家并不是迂腐之輩,哪怕隔著仇恨,只要你喜歡,爺爺依舊會點頭,會讓她進咱們傅家的門。”
見他一直不表態(tài),傅老爺子最后勸了一句:
“景州,仇恨是仇恨,感情是感情,如果因為上一代人的仇恨,耽誤了你們這一輩的感情,日后回想起來,何嘗不是一種遺憾!
聽到這里,傅景洲終于開口。
他聲音晦澀,又帶著幾分掙扎。
“爺爺,她是殺父仇人的女兒,隔著血仇,我沒辦法當做什么都沒發(fā)生一樣和她相處。”
這八年里,他何嘗沒有想過放下。
放下過往的仇恨,就那么和她一起生活下去。
可是每當這種念頭浮現(xiàn)腦海,下一刻,緊隨而來的,便是蘇崢因為貪贓,而導(dǎo)致他父親無辜去世的過往。
他做不到……
卻又放不開她……
在這兩種情感的掙扎中,讓傅景洲變得越來越偏執(zhí),對蘇宛辭的感情,也越來越復(fù)雜。
甚至到了后來,在他意識到他有可能喜歡上了她時,他潛意識中開始避著她。
不敢和她有過多的相處,
但卻又忍不住去想她,去見她。
傅景洲離開前,傅老爺子又道了一句:
“景州,咱們傅家從八年前走到這一步,不容易。你從八年前走到今天,更是艱難。爺爺不希望你為了仇恨,而將自己變得一無所有!
傅景洲是傅老爺子親手帶大。
他清楚這個孫兒的薄情,也清楚他手段的狠戾,更清楚他愛上一個人絕不會輕易放手的偏執(zhí)。
活了快一輩子,到了垂暮之年,傅老爺子也想開了:
什么仇不仇恨的,如果因為上一輩的仇恨,而導(dǎo)致下一輩的人永遠活在痛苦中,那這仇恨,不如早早的放下。
冤冤相報何時了,不如釋懷。
……
傅景洲離開后,驅(qū)車在湘城市區(qū)轉(zhuǎn)了兩圈。
腦海中回蕩著的,是這八年和蘇宛辭過往的點點滴滴,以及曾經(jīng)厲懷琛和今天傅老爺子說的話。
晚上八點半。
傅景洲回到星海灣。
進門后,他目光從室內(nèi)每一處緩緩掠過,尤其在轉(zhuǎn)到廚房時,目光不由自主的停下。
之前他在廚房中給蘇宛辭做飯,而她在廚房門口和他說著未來一生一世相依相伴的那一幕,還歷歷在目。
甚至清晰到——仿如昨日。
傅景洲無意識的往廚房走。
曾經(jīng)的每一幀畫面似乎都在眼前浮現(xiàn)。
與此同時,心底深處難以忽視的痛,也越發(fā)強烈。
……
此時的華庭公館。
蘇宛辭正在看傅晁這件事的動態(tài)與輿論。
雖然麓晟集團和陸氏都已經(jīng)介入,但這次傅景洲明顯是有備而來。
而且他找的那些記者,早已提前煽動好了輿論。
因此現(xiàn)在網(wǎng)上幾乎出現(xiàn)了兩種成對立形式的呼聲。
一種說蘇崢院士的卓越貢獻和人品大家有目共睹,貪贓徇私這種事,純粹是潑臟水。
還有一種說八年前傅晁那件事的人證物證都在,購買進口藥物的錢一直都是蘇崢在管理,結(jié)果錢沒了,藥卻沒有買回來,這種情況下,哪還有什么臟不臟水的,不過就是事實而已。
半個小時后,蘇宛辭按了按酸脹的眼睛,關(guān)上了筆記本。
身后陸嶼的身影從浴室中出來,
對著沙發(fā)上的蘇宛辭道:
“水放好了,晚晚,去泡個澡放松一下!
蘇宛辭應(yīng)了聲,正要起身,一旁的手機響了起來。
是一個陌生的號碼。
蘇宛辭看了眼,黛眉輕蹙,按下了接通鍵。
話筒中先是暫時的沉默。
隨后,傅景洲的聲音緩淡傳來:
“小辭。”
聞言,蘇宛辭眉目瞬間皺緊。
傅景洲的手機號碼她早已拉黑,所有的社交賬號也都已經(jīng)屏蔽。
卻不想,他又換了新的號碼打來。
蘇宛辭第一反應(yīng)就是掛電話,然而不等她掛斷,話筒中傅景洲的聲音已經(jīng)傳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