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的故事也不過是大家都知道的后來的事情。
就是個騙錢的而已。
代珩消失在了新皇登基大典之前,惹得新皇龍顏大怒,下旨抄了江南于家剩下的全部家產,雖然與家被滅,那些珍寶首飾足以填滿整個國庫來。
不知多少流言四起,說什么皇帝根本就是貪圖于家的銀子,那代珩也是被人在半路上一刀宰了,否則一個大活人怎么好端端的就不見了?!
又有人說代珩乃是先帝的兒子,謝江歧為了掩蓋這一段荒唐的事情,等先帝一咽氣便要拿著親兄弟開刀。
這位新帝還是二皇子的時候便體恤百姓,為人更是謙和有禮,溫潤如玉,可偏生就是這個精妙絕倫的人,親自下旨殺死全部的苗疆人。
就在兩年前,苗疆人的血染紅了京中的每一片磚石,聽說接連數月,井中提上來的水都是紅色的,可見有有多么的慘烈。
而曾經被斗垮了的長公主卻漸漸的又復蘇的跡象,她的嫡長子立下了不少功勞,最喜歡的樂屏郡主也進宮選秀去了,若是當選為皇妃,這以后有足夠的本事站起來了。
不知不覺間,代珩的手有些微微的發(fā)抖。
終于有人拿耐不住性子了,急吼吼的道:“老子千里進京是來聽你說這些的嗎?你不是說你知道代珩的下落嗎?還不快說出來,別兜圈子了!”
周圍的人連茶水都喝了五六壺了,貴的他們肉疼,也已經怒了,“還不快說他的下落!”
誰知岸說出人猛地展開自己的扇子,在自己的面前搖晃了幾下,也不知道扇到風了沒有,然后滿臉高深莫測的道:“我一日神游太虛,見代珩已經魂歸瓊瑤仙境,在那了美人環(huán)繞,各個美的跟什么似的,鴨蛋的臉,巴掌大的臉頰,他比神仙還快活呢!”
“你這是瞎編的,還錢……”有人已經坐不住了。
“是啊,還說什么知道代珩的下落,簡直就是騙錢!”有人暴怒起來,伸手要沖過去將揍人,一爪子匣子,將他半白的胡子抓走了一半。
誰不知道新皇一直在追查地阿珩的下落,那賞金可是整整千兩啊,有了這個噱頭,可不是將這些貪財的人都忽悠過來了。
代珩聽著樓下的動靜,黑的深不可測的眸子里,帶著流動的碎光。
忽的一個淡淡的聲音傳來,在眾人的面前,那樣的輕,可他還是聽到了,“他那樣高傲的一個人,就算是去凌霄寶殿當玉帝老兒也會歡喜的!”
那個聲音如同滾雷一般在他腦中炸裂,每次自己午夜夢回的時候,這個聲音總是出現在自己的耳邊響起,那是赤仙兒的聲音啊。
他猛地從椅子上站起身,幾步跑到欄桿旁去了,看著下面烏壓壓的一片人,根本找不到那發(fā)出聲音的人。
“赤仙兒……”他猛的喚出了這個名字,聲嘶力竭,將一切都蓋住了。
人群中,那個青綠色衣衫的女子似乎要抬起頭來,卻在這時候,門外出現了很多的官兵,一個個手中拎著佩刀,目露兇光。
他拼命的想要看清楚那女子的面容。
“你好大的膽子,居然在京中敢說代珩的事!”為首的官兵滿臉的憤怒,指著那說書的臉罵道:“你居然將一個背叛故國的人說的這樣的根正苗紅,你是不是不要命了,或者說你也是逆賊啊……”
說書的老頭子嚇得渾身發(fā)抖,趕緊指著樓下帶著瓜皮帽子的老板,“官爺饒命啊,都是他教唆我說的,還說人人都愛聽安平王的事情,我才不得不這么做的!”
“來人,全部抓起來!
這官府的人果然是說抓就抓,然而底下的那些客人們可都嚇破了膽子,唯恐這件事牽連到自己,忙如鳥獸一般四散而逃。
代珩拼命的想要看清楚那張臉,那人卻一直低著頭,似乎在躲避什么。
眼看著底下亂作一團,地阿珩已經顧不得什么,飛快的跑到了樓梯,然而等他站在了樓下,卻見屋內的人已經跑的七七八八,那老板和伙計被人按在地上,一點情面也沒有留。
雁回樓那朱紅色的大門也敞開著,外面圍滿了看熱鬧的人,看見被按住的老板和說書先生,一個個拍著巴掌起哄起來。
而那青色的人影,如同一只嫩柳枝子,消失在了萬紫千紅的京中。
他記得聲音都是顫抖的,沖過去一把將說書的給提起來,“剛才那個青綠色衣裳的人往哪里走了,快告訴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