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李清歡瘋狂的咆哮聲結束之后,她的眼前陷入黑暗,整個身體的好似失重了一般,搖搖晃晃,站立不穩(wěn)。
這種感覺實在太糟糕了,李清歡甚至有一種自己好像已經從這個世界消失的錯覺。
她失去了時間的概念,所以她也不知道當眼前重新恢復光臨的時候,到底過去了多久。
一股濃郁的惡心直沖胃部,眉心劇痛,她彎腰干嘔了幾聲,沒有吐出東西,卻很快便被手臂傳來的力道重新拉了起來。
李清歡側目一看,才發(fā)現金不換正拉著她的手,目光中帶著淡淡的詢問。
“沒事吧?”
“還能不能走?”
李清歡緊抿著自己的雙唇,她擺了擺手,努力站起身來。
現在這個時候,性命攸關,整座小區(qū)都出現了「荒誕」蔓延,更何況她的身后還跟著一個恐怖的白裙女人,隨時都想要她的命,她怎敢站在原地繼續(xù)耽誤時間?
李清歡繼續(xù)和金不換朝著小區(qū)的門口而去,她注意到了自己身上那些原本粘稠的液體此刻已經消失不見了。
她回頭望了一眼,那個撐著黑傘,穿著西裝的恐怖男人身體變得時隱時現,就像是全息投影失去了信號一般。
白裙女人已經離她很近,缺失的下巴仍在瀝血,那雙漆黑的瞳孔看的人毛骨悚然!
“你……怎么做到的?”
李清歡終于緩過了氣,胃部的惡心感沒以前那么重了,她用略帶驚訝的語氣跟金不換詢問。
她在這個小區(qū)里住了有一段時間了,關于這個撐著黑傘的西裝男人的傳說一直流傳,甚至由于時間過去的太久,導致具體這個荒誕是如何形成的已經沒人知道了。
小區(qū)內的業(yè)主群中眾說紛紜,有說他是因為工作不順自殺變成了荒誕,也有人說是因為家庭的原因……
但無論是哪一種說法,都無法否認這個撐著黑傘的男人的恐怖,因為小區(qū)中過往幾十年的住客,但凡接觸過這個男人的人,最后都消失了。
她……應該是小區(qū)第一個在接觸了黑傘男人之后還活下來的人。
“你找到它的殺戮規(guī)則了?”
見金不換沒有回答她的話,李清歡又問了一句。
同時,她對于金不換這個人本身也非常感興趣,李清歡清楚地記得,金不換剛才跟她講過,他自己本身也是一個「荒誕」。
“不,我只是以你的身份跟它做了一個「交易」。”
金不換的話,讓李清歡愣。
“交易……?”
她雖然不知道金不換嘴里的這個交易到底是什么,可已經莫名地感覺到了不妙。
“等一下,你為什么要以我的身份跟它做交易?”
金不換解釋道:
“因為只能是你,我跟它是沒辦法做交易的。”
“這個事情解釋起來會稍微有點麻煩,你只需要知道,你很特殊,你跟小區(qū)里其他的所有人都不一樣,這也是為什么我會找上你!
李清歡那張清秀的容顏上浮現了一瞬間的錯愕,緊接著,她便又聽金不換講道:
“我跟那個撐著黑色大傘的男人說,你會在一個月之內回到這里,并幫它釋放執(zhí)念,使它重獲自由!
李清歡瞳孔仿佛地震了一般,牽住金不換的手不免愈發(fā)用力。
“等一下……你這么做不就是讓荒誕蔓延嗎?!”
金不換道:
“理論上是這樣沒錯!
李清歡咬牙道:
“那怎么能行?”
“這黑傘男人這么恐怖,若是任由它荒誕蔓延,到了他處,豈不是害了別人?”
金不換道:
“我剛才跟你講過,你的情況比較特殊,你天生便擁有束縛「荒誕」的能力,當你完成了和黑傘男人的交易之后,它在釋放執(zhí)念的同時也會被你牢牢束縛住。”
“到了那個時候,它就會永遠跟著你,形影不離,只要條件合適,你便可以在自己需要它的時候,將它重新叫出來!
“它會成為你抵御甚至是對抗其他荒誕的重要助力!
金不換的話,讓李清歡的心臟狂跳。
抵御,甚至是對抗……
這叫她的認知之中是絕對不可能發(fā)生的事。
人……何其渺小,怎么可能與荒誕相對抗?
她一邊努力消化著這些事情,一邊又跟金不換問道:
“那,那如果我在一個月之內,沒有回來釋放它的執(zhí)念呢?”
金不換牽著她快步朝著小區(qū)的門口走去,隨著小區(qū)之中的那個恐怖的存在逐漸復蘇,整座小區(qū)都出現了不同程度的腐化,一條又一條黑色的細密的血管開始在破舊的水泥路上滋生,李清歡見到不遠處的居民樓墻壁上隱隱浮現出了一張張扭曲的人臉,還有一些單元的漆黑樓道處,能隱約見到一雙雙散發(fā)著紅光的眼睛正帶著怨毒的神色盯著他們!
李清歡只感覺渾身上下都冰冷一片,她不敢想今夜小區(qū)的這些居民到底會經歷怎樣可怕的事情……
在她出神的剎那,金不換淡淡的聲音再一次響起,只是內容叫她身體僵硬:
“「交易」的內容是不可更改的,如果你違約,它也會蔓延,此后,他會直接順著你的影子過來找到你,并且……實施對你違約的懲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