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發(fā)老人看著面前青年的臉,像是看見了魔鬼,眸中帶著恐懼,他似乎回憶起了什么不好的過往。
內(nèi)心的恐懼被激發(fā)出來,他慘叫了一聲,忽然從地上爬了起來,跌跌撞撞地跑了。
寧秋水有些急迫,對著青年說道:
“不能讓他跑了!”
青年沒有立刻追上去。
“大樓始終在這里,他跑不出去!
“喂……你剛才要找出口?”
寧秋水點頭。
“對,我要離開這幢大樓。”
青年思索了一下。
“那還真的有點難度。”
“有時間限制嗎?”
寧秋水:
“越快越好,我的時間已經(jīng)不多了!
青年對著寧秋水伸出了手:
“『時間』給我!
寧秋水猶豫了片刻,還是將手里的沙漏交給了青年。
這是他自己的選擇,大樓他已經(jīng)走遍,如今靠著他自己肯定沒法離開這幢大樓,至于跟白發(fā)老頭和小男孩合作那更是不可能。
“這事兒只有他們能幫你!
青年一邊說著,一邊取走了寧秋水的『時間』。
但他給寧秋水留下了一些。
“去樓下,最下面!
青年說道。
寧秋水目光閃爍:
“大樓的出口在最下面?”
青年說道:
“去了你就知道!
寧秋水深吸一口氣,點頭道:
“好!”
“多謝!
他接過了青年遞來的『沙漏』,朝著樓梯口走了幾步,又問道:
“……對了,那個老東西怎么辦?”
青年回道:
“我來辦!
寧秋水看了青年一眼,也不知道該說點什么,只能留下一句祝福:
“那……就祝你成功。”
青年點頭。
“慢走。”
寧秋水手持著沙漏,來到了樓梯口,那些黑影已經(jīng)全部散去。
他一路朝下。
樓梯口,沒有了小男孩,沒有了老人,也沒有了中年人。
他們似乎逃了。
寧秋水毫無阻礙地穿過了12樓,樓梯口依然在那里,沒有消失。
這回,寧秋水沒有絲毫猶豫,一頭扎向了樓下,他手里的『時間』流逝著,剛到樓下,便看到了有一名光頭男人也拿著一個彩色沙漏,想要往上,二人對視的時候,對方眼里還帶著一抹震驚。
“你……”
他的狀況看上去不太好,身上有一些深可露骨的傷口。
顯然之前也經(jīng)歷了驚心動魄的危機。
寧秋水回道:
“我去過了 !
二人之前在十二樓蘇醒的時候,都彼此見過,所以記得對方。
光頭男聲音干澀:
“出口……不在上面?”
寧秋水:
“在下面!
聽到這個答案,光頭男直接破防了,一屁股坐在了地面上,罵道:
“操!”
“我就知道……什么勾吧坑貨!”
“我一路過關(guān)斬將才來到這里,氣氛都已經(jīng)烘托到這里了,結(jié)果這他媽是個陷阱?”
他瞪著眼,里面全是血絲。
寧秋水笑道:
“出口在下面……但是答案在頭頂!
“走吧,時間不多了,趕緊離開這里,再過一會兒又該轉(zhuǎn)換『階段』了。”
光頭男咧咧罵了幾聲,但還是跟著寧秋水的身后,努力朝著樓下走。
來到了7樓的樓梯口,寧秋水看到了一個熟人在這里張望著,表情焦急。
正是涂翠容。
她在等司興莉上來。
見到了寧秋水從樓上下來,涂翠容眸子里溢出了驚訝:
“寧秋水?”
“你怎么從樓上下來了?”
“上面兒……”
寧秋水對著她說道:
“出口不在上面,在大樓的一樓。”
“趕快下去,司興莉別一會兒又進入其他樓層里了!”
涂翠容聞言,急忙點點頭。
“好!”
三人朝下走去,一直來到了4樓,仍然沒有看見司興莉,他想起了什么,忽然對著光頭說道:
“光頭兒,你『時間』多,幫我們找個人!”
光頭兒雖然不滿意寧秋水這么叫他,但還是同意了幫忙。
很快,光頭便根據(jù)寧秋水的描述在四樓中找到了司興莉。
“這個蠢貨。
涂翠容瞪著眼,人都快被氣瘋了。
寧秋水剛才告訴過她,司興莉已經(jīng)完成了任務拿著沙漏出來了,本來她只要拿著沙漏再往上走一些,或是多在樓道里等一會兒,就能夠和他們會合,但現(xiàn)在……他們又錯開了。
就差一點點,就差一點點!
寧秋水說道:
“你現(xiàn)在進入4樓,也未必就能和她相逢于同一個故事,還會遇到難以想象危險!
“而且,馬上階段要轉(zhuǎn)換了,到時候……另一個階段的你也未必就能先一步完成任務,拿到『沙漏』,在樓梯口等她。”
“如果她先出來,她就會上樓,你們幾乎不可能遇見了!
“先走吧。”
涂翠容不走了,看著四樓罵道:
“那蠢貨真是蠢得要死!”
“我他媽真是要被她氣瘋了……”
她雙手撫摸著自己的額頭,感覺臉都是麻的。
司興莉為什么會進入第四樓?
要么是答應了樓下的某只鬼,要么是她的『沙漏』內(nèi)沙子很少,不足以支撐她去到高層,所以司興莉不得不先去四樓賺取更多的『時間』。
這是涂翠容能夠想到的理由。
寧秋水又招呼了她一句,想要帶她一起離開,涂翠容卻說道:
“這是第四天,如果大樓的出口在下面的話,那我還有一次機會……我再等等她吧!”
涂翠容沒有關(guān)于司興莉的任何記憶,她只是單純覺得這個人對她很重要,而且之前她的『經(jīng)驗』階段也對此作出了回應。
所以,她不能就這么一走了之。
光頭兒皺眉道:
“你有病啊,出口就在下面,走了就出去了!”
涂翠容搖搖頭。
“你們先走吧,我自己有『時間』。”
看著她如此執(zhí)意要留下來,寧秋水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但也沒有再繼續(xù)勸說,準備帶著光頭繼續(xù)朝下面走去,光頭有些猶豫,他看了一眼準備進入第四樓的涂翠容,忽然叫道:
“喂!”
“咱們換個沙漏吧!
涂翠容一怔。
“換沙漏?”
“為什么?”
光頭說道:
“我們馬上要出去了,不需要那么多的『時間』,這些『時間』給你,可能對你有用!
涂翠容沉默了片刻,還是接過了光頭遞來的沙漏,說了句謝謝。
她有些感動。
光頭嘆了口氣:
“反正我也不認識你,沒什么好說的,就祝你好運吧。”
他和寧秋水離開了,朝著一樓而去,而涂翠容目送二人離開后,拿著光頭給的沙漏,目光堅定地進入了四樓的樓層之中……
…
終于來到一樓,二人面前出現(xiàn)了一堵墻。
沒有再往下的路了。
盯著面前這堵墻壁,光頭人都傻了,轉(zhuǎn)頭看著寧秋水:
“喂喂喂,你別搞我哇!”
“哥們兒,你不是說大樓的出口在一樓嗎?”
“我他媽的……沙漏都給出去了啊魂淡!”
寧秋水盯著面前的墻壁,眉頭一皺。
難道要去一樓的樓層內(nèi)部?
噠噠——
就在此時,一道腳步聲忽然從旁邊一樓樓層內(nèi)傳來,寧秋水迅速拿出了鬼器準備應對,光頭則躲在了寧秋水的身后,緊張地盯著聲音來源。
現(xiàn)在他們所處的位置實在尷尬,真要是有鬼出來給他們堵在這里,他們恐怕兇多吉少!
不過好在,隨著一個人影從一樓樓層里走出來后,二人發(fā)現(xiàn)對方提著一個錘子,但二人看不清他的臉。
“是你們想出去?”
他對著二人招呼了一聲。
寧秋水說道:
“是的……你這錘子是……”
那人回道:
“找了好久才找到的,這樓沒門兒,想出去啊……得敲碎它!
它說完,直接當著二人的面舉起了手中的鐵錘,對著墻壁狠狠掄了過去。
咚!
咚!
咚!
錘子每敲一下,大樓就會狠狠震動一次。
幾下之后,大樓的墻壁出現(xiàn)了裂痕。
又是幾捶。
那人就當著寧秋水二人的面,活活給大樓砸開個洞!
“行了,完事兒。”
“走吧。”
寧秋水盯著面前的洞,說道:
“這里砸個洞……真的沒問題嗎?”
那人回道:
“反正回頭還要修繕的……也不是第一次了!
“還有事嗎?”
寧秋水和光頭對視了一眼,將『沙漏』遞給那人,不過對方?jīng)]接,只是笑著說道:
“他已經(jīng)給過了!
說完,他便又提著錘子離開,轉(zhuǎn)身消失在了一層,消失在了二人眼中。
寧秋水和光頭自墻洞之中鉆出,站在了雨幕里,抬頭望天,竟有一種如獲新生的感覺。
“。。!”
光頭對著天上大叫,緊接著,一股劇痛傳入了他的腦海,他跪在地面上,捂著頭說不出話。
寧秋水也一樣。
海量的記憶宛如潮水一樣鉆入。
在這一刻,他的『經(jīng)驗』與『本能』融合了。
“滴滴——”
熟悉的鳴笛聲從面前響起,二人抬頭,大巴車的暖黃車燈打在了二人臉上,顯然已經(jīng)等待許久。
“田勛……該回家了。”
站在雨里,寧秋水拿出了那個微微泛光的拼圖碎片,輕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