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回府后的季寒想了一夜,決定做上門駙馬。
他好不容易把柳華給接回來,好不容易有了感情,絕不能放過這個機會。
次日上朝回來,他去找老夫人陳情。
老夫人重重放下茶盞,忍了又忍。
“你是立了戰(zhàn)功的少將軍,第一次上戰(zhàn)場就拿下西涼一城,前途不可估量。你娶妻進門,將來這些榮耀就都是季家的,光耀門楣,光宗耀祖。可若做了長樂王府的上門駙馬,那功勞可就跟季家沒有任何關系了!
“甚至將來你們的孩子也要姓宋,不能姓季!兒!你堂堂七尺男兒,當真就愿意委屈自己到這種地步嗎?其實細想想,楚扶歡也沒什么不好。至少她愿意把所有銀子都花給季家。那柳華是二嫁,她......”
“別說了!”季寒第一次跟老夫人摔了臉子,“柳華是我心中摯愛,我是非她不娶的。何況皇上應允,不可能改。母親放心,就算我去公主府做駙馬,也不會全然不顧季家,將來我們的孩兒也可以姓季,柳華善良識大體,會答應!
“那楚扶歡呢?你就甘心與她和離?”
“只要能盡快擺脫她,讓她不再攪和我跟柳華的婚事,我同意和離!
“糊涂!”老夫人捶胸頓足,恨這個兒子跟她不是一條心,“你若與她和離,那她所有的嫁妝都會帶走,一個銅板都不會留給季家。她手里還有八十萬兩銀票,再加上賣掉禮國公府的一百一十萬兩,還有鋪面與莊子的營收。我們季家就是敞開了手腳吃她,也足夠吃上三輩子!
季寒一愣,“禮國公府賣了一百一十萬兩?”
老夫人重重地“哼”了一聲,“聽說她要的是一百萬兩,但長樂王妃多給了十萬兩!
季寒懂了!
原來長樂王妃也是在替他打算,也是全心全意替他著想的。
有這個姿態(tài)擺出來,再對外去說,就會讓人覺得楚扶歡是見錢眼開,見利忘義。
而不是他季寒欺人太甚,拋棄發(fā)妻。
一定是柳華說服長樂王妃這樣做的,柳華實在是太為他著想了。
季寒心中陣陣感動,對老夫人的話充耳不聞,只道:“我心意已定,母親不必多說了,我亦不屑楚扶歡那些嫁妝。等我跟柳華成親之后,長樂王府自會給季家送一筆銀子過來,當做府中日常開銷足矣!
老夫人氣得一口氣上不來,差點兒沒憋死過去。
門外站著的季茹聽見這些話,那心情也是一盆冷水從頭澆到腳。
長樂王府只給一筆供做府中日常開銷的銀子?
那她的嫁妝怎么辦?
楚扶歡帶了那么多嫁妝,在婆家尚且過出如此光景。
她若是帶少了,那不得被婆家欺負死?
季茹思量片刻,轉身就往碧水云居跑。
今日楚扶歡沒出門,正帶著白蘇在屋里收拾東西。
門外的丫鬟沒能攔住不管不顧闖進來的季茹,無奈地跟楚扶歡請罪。
楚扶歡擺擺手,讓那丫鬟退下了。
然后就看到季茹兩眼放光地看著她收拾出來的一箱子東西,特別是最上面放著的一顆南珠,拳頭大小,是季茹從來沒見過的寶貝。
“楚扶歡你在干什么?”季茹妒忌這些東西妒忌得發(fā)了瘋,她上前將箱子護住,又覺得不踏實,干脆一屁股坐到箱子上!斑@些都是我們季家的東西,你都收進箱子里,是想卷錢逃跑嗎?不可能,你想都別想!這些都是我的!”
白蘇氣壞了,“三姑娘還講不講道理了?你們季府都有什么,你心里沒數(shù)嗎?要不信可以叫賬房來對賬,看是你們季府的賬目下有這些東西,還是我家小姐的嫁妝單子上有這些東西!”
白蘇也不是個善茬兒,說完直接上了手,一把就將季茹從箱子上給拽了下來。
“里面可都是貴重物件兒,三姑娘坐壞了賠不起!
“你敢推我?看我不打死你!”季茹急紅了眼,沖上去就要打白蘇。
楚扶歡上前一步,一把抓住季茹揚起來的手,“打從我四歲起,就沒人敢在我面前撒野。敢欺負我的人,就算是皇后的兒子我也照打不誤。何況是你?”
“季茹,這些東西不是季家的,是我的私有物品。你若是敢動一下,我就敢把這件事情鬧大。你們季家不怕沒臉,那我也不怕。反正光腳的不怕穿鞋的,何況我巴不得讓九安城的所有人都知道季家是個什么德行。”
“怎么樣,你還敢不敢鬧?”
季茹不敢了,但她不甘心,她罵楚扶歡:“你怎么這么不要臉?想跟我們季家耗到底嗎?”
“是誰耗誰?”楚扶歡瞳孔微縮,眼中有戾氣一閃而過,“是誰白白耗費了我三年?是誰白白花用了我那么多嫁妝?飯吃不起就不吃,首飾戴不起就別戴,到我這里來大呼小叫一點用都沒有!”
說完,目光移到季茹那一頭一手金玉細軟上,半晌,吩咐白蘇:“把她身上這些東西都給我卸了,從前她叫我一聲二嫂,我心甘情愿給她。現(xiàn)如今她罵我不要臉,我就也沒必要再慣著她!”
白蘇二話不說,上來就把季茹身上的首飾都給薅下來了。
季茹“哇哇”大叫,卻怎么也掙不開楚扶歡的手。
她從來都不知道楚扶歡竟有這么大的力氣,也從來都不知道楚扶歡身邊的丫鬟手勁兒也這么大。
白蘇擼耳墜子時,差點兒把她的耳洞給拽豁了。
她疼得直流眼淚,可惜沒有人可憐她。
楚扶歡跟白蘇就好像兩個土匪,沒多一會兒工夫就把她給卸了個精光。
白蘇甚至把她的衣裳都給扯壞了。
“這衣裳也是我家姑娘出銀子給你做的,但總不能讓你光著從這里出去,多少還是得給你留些臉面。所以就撕壞了一個角,以后也不能要了。希望三姑娘能記住這個教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