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片刻之后,薛松不答反問道:“是不是,重要嗎?”
雖說薛松沒有正面回答,但這句話,已經(jīng)是不置可否了。
崔達聞言,忍著身上的疼痛動了動,然后不甘的嘆了口氣:“我就知道,我早該知道了!
薛松沒有理會他的話,而是說道:“我猜你是個聰明人,和聰明人對話,我希望簡單些,我最后給你一次立功表現(xiàn)的機會,把你知道的都交代了,我為你爭取寬大處理。”
崔達聞言想了想,然后說道:“彬總拿著我們的命脈呢,說了不該說的話,是要付出代價的!贝捱_說這話的時候,明顯有一種無可奈何的無力感。
薛松隨即說道:“別自己騙自己了,我關注駱洪彬不是一天兩天了,你真的認為,你避而不談,他就能信得過你們了?笑話,你現(xiàn)在只有一條路可走,那就是配合我們,拿下駱洪彬,不讓他有所動作,才能保住你口子的命脈,現(xiàn)在你們幾十個人,只要有一個撂的,駱洪彬就極有可能無差別的對你們所有人動手,你自己心里,比誰都清楚!
果然,這句話就像是戳穿了崔達的一層蒙蔽自己的窗戶紙一般,讓他認清了現(xiàn)實。
崔達口中,所謂的命脈,無非就是這些人的弱點,這也是羅昶發(fā)家和拿捏人心的看門手段,有的人的弱點是父母,有的人的弱點是愛人或者孩子,還有人的弱點是一些不為人知的秘密,這都是駱洪彬拿捏他們的方式,更是這些人打算給駱洪彬混,主動交出來的投名狀。
對于石凱,他們當時沒有查到石凱的家人信息,石凱說自己是個孤兒,那么駱洪彬就打算讓石凱的手上沾上人命,來以此威脅,所以這些人里,全部都有各種各樣的把柄。
而經(jīng)過薛松這么一說,崔達動搖了,但與此同時,他也十分的掙扎,都說出來混,禍不及妻兒父母,他現(xiàn)在的每一個抉擇,都有可能會對他的家人有著致命的危害,所以他一時間也不敢輕易決斷了。
薛松這時抬手看了一眼手表:“三分鐘,我給你三分鐘的時間考慮!
此言一出,就見崔達額頭上的汗肉眼可見的浸了出來,從鬢角一直流到下巴,眼神死死的看著天花板,在掙扎著。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就在薛松再次抬起手,看了一眼時間之后,就要起身的時候。
崔達側(cè)頭看向了薛松:“我說!
薛松聞言,將抬起的屁股落了下去,重新坐好之后,又給屋內(nèi)的幾名刑警一個眼色。
隨即就見幾名刑警拿筆記本記筆錄的記筆錄,拿攝像機支起設備的支設備。
全部準備妥當之后,就聽崔達簡單扼要的將自己在駱洪彬的手底下都做過什么違法行為的經(jīng)過統(tǒng)統(tǒng)打算說一遍。
而薛松此時并沒有時間聽他一點點的交代下去,其余的事,自然有的是時間給他交代,可現(xiàn)在,薛松想知道的,是駱洪彬最有可能的藏身之處和最直接有力的證據(jù)證詞,以便在抓到駱洪彬的同時,能夠先將駱洪彬治罪。
在對崔達的一番問話之后,崔達透露了兩處地點,是他知道的,可自己終究不是峰寶嶸的關鍵人物,只是駱洪彬的外圍手下,自然不能對駱洪彬了解太多。
薛松聽后,便站起身來,來到身后的幾名刑警身邊私語幾句之后,便讓他們繼續(xù)審,自己則是離開了醫(yī)院。
一邊往外走,薛松一邊給局里回了電話:“據(jù)崔達的口供描述,云海ktv和海華酒店,是駱洪彬自己的私產(chǎn),也是他的大本營!
“我現(xiàn)在就回局里!
放下手機之后,薛松加快腳步下了樓,上車之后便朝市局的方向返回了。
這時的云海ktv的地下室里,燈光極其的昏暗,石凱被半吊在空中,腳踩在一個大冰塊上,此時血肉模糊的臉上,已經(jīng)沒有了原本英氣的模樣。
七八名保鏢,圍在他的身旁,用鐵棒不斷的打在他的腹部,讓他說出這段時間以來,究竟掌握了多少信息透露給了警方。
可石凱卻死死咬緊牙關一聲不吭,任由這些人對自己的折磨。
而與此同時,在福海酒店的一個套房里,羅昶舉著電話輕輕嗯了幾聲,然后便放下了手機,隨手丟在了茶幾上。
一聲長嘆過后,羅昶明顯此時的心神十分不寧,似乎在做著什么艱難的決定。
幾分鐘之后,羅昶盤轉(zhuǎn)著手里的一對兒‘獅子頭’核桃,對站在不遠處的一個面色慘白,將近一米九身高卻骨瘦如柴,留著遮眼長發(fā)的男人說道:“阿骨啊,小彬不能留了啊!
阿骨聽后,沒有說話,而是直接轉(zhuǎn)身朝門外走了出去。
聽到阿骨出門之后的關門聲,羅昶靠在沙發(fā)上,側(cè)頭看著窗外的天,對于駱洪彬,他是舍不得的,可如今駱洪彬既然已經(jīng)被盯上了,羅昶就絕不能再留他了。
沉默了許久之后,羅昶才終于又有了動作,再次拿起茶幾上的手機,然后撥出去了一通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