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紅星舉著酒杯說道:“書記,啥也不說,這杯酒,我們兩口子敬您!闭f罷,蘇紅星端起酒杯一口喝光了杯中酒。
方蕊雖然喝的果汁,可也喝光了,凌游見狀也一仰頭一飲而盡,放下酒杯蘇紅星忙說道:“書記,吃菜,吃菜。”
三人又聊了一會家常,方蕊喂了孩子吃些東西,孩子吃飽后,就讓他自己去玩了。
這時凌游說道:“我聽紅星說,嫂子是在咱們縣的實驗小學(xué)工作?”
方蕊放下筷子說道:“對,教數(shù)學(xué),已經(jīng)工作快十年了!
凌游點了點頭:“教育工作者很偉大啊,你們承載著的是我們國家這些小花朵們未來的希望啊!
方蕊捋了下頭發(fā),然后說道:“書記,今天恰逢這個機(jī)會,我說一句不該說的,現(xiàn)在的教師,不好做!
凌游聞言哦?了一聲:“怎么講?”
方蕊聽后看了一眼蘇紅星,蘇紅星嘴了“嘶”了一聲,對方蕊微微搖頭示意她不要胡說。
凌游見狀則是說道:“嫂子你別看他,今天咱們這算是家宴,暢所欲言,我正好也能夠真實的了解一下咱們陵安縣。”
說著,凌游又看向了蘇紅星:“你能管得住你自己和嫂子不說,你能管得住別人不說嗎?與其讓像嫂子這樣的基層工作者在背后議論和埋怨,還不如說破無毒,讓我真實的了解問題,然后才能在根源上去想辦法解決問題,有些事,它存在是真實存在的,你捂住了我的耳朵,你還能捂住所有人的耳朵嗎?這些話如果不傳進(jìn)我的耳朵里,那么要想解決,還得等多久?”
說著凌游一放筷子,然后對方蕊說道:“嫂子,你但說無妨,對與不對,得說出來才有分曉嘛。”
方蕊一聽凌游這么說,也挺直了腰桿:“書記,既然你這么講,那我就有什么說什么了,有些事也沒準(zhǔn)是我們格局小想的狹隘,說的對與不對,您別有想法!
見凌游點了點頭,方蕊便開口說道:“書記,首先我說一說教師這個行業(yè),現(xiàn)在對于我們來說的壓力在哪里,第一,道德品質(zhì)方面壓力大,我說這話不是字面上的意思,而是總會有一些人去道德綁架教師這個行業(yè),去超高規(guī)范的要求這個行業(yè)的從業(yè)者,比如我們下班買菜時被插個隊,別人能去和對方爭執(zhí),可我們不能,我們但凡說話大聲了,但凡激動時帶了臟話了,一旦被人認(rèn)出來我們是一名老師,那迎來的就將是被群眾站在道德制高點上的批評,嚴(yán)重的甚至還會影響到工作本身,再比如我們休假時期出去和朋友家人唱個K,一旦被哪個相識的家長看到,就會被傳得沸沸揚(yáng)揚(yáng),說你沒有師德,說你出入娛樂場所,迎來的是比常人高出許多倍的指責(zé)和謾罵,這不公平啊,老師也是人,老師在工作之余也是一個普通的人而已,這些話只是我的一個心里話,我知道,單憑借靠誰的力量都是無法改變的,但我就是覺得委屈罷了!
說罷,方蕊清了清嗓子又接著說道:“再就是我們教師這個行業(yè)如今的收入現(xiàn)狀,考教師編制的門檻很高,可入職之后的工資卻低,我是小學(xué)一級教師職稱,工齡九年,打卡工資每個月兩千九百五十八元,績效一年一次,每次在五千元左右,節(jié)假日福利沒有,獎金沒有,病假一天扣五十,有時候病了都只能忍著病上班,因為換算下來一天才賺不到一百元,不敢病,單說咱們陵安縣,現(xiàn)在是越來越少的年輕人愿意回到家鄉(xiāng)來教書育人了,女孩子現(xiàn)在還多些,工資雖然不高,可覺得說畢竟是一份正當(dāng)工作,有保障且好找對象,可男教師卻越來越少,因為如果夫妻倆全是老師,單憑兩口子每年的工資根本養(yǎng)不活一家人。就說我們家,孩子每個月的幼兒園學(xué)費、水電費、買菜錢、人情往來錢,哪里都是用錢的地方,我們還好,紅星現(xiàn)在大小也算個縣領(lǐng)導(dǎo)了,縣里給分了這個安置房,可還有很多普通老師家庭的人月月還要還房子貸款,日子其實都并不好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