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林家信,夏宗孚坐在偏房里一直到中午才走出門,抬頭看了看頭頂?shù)年柟,夏宗孚長長的舒了一口氣。
次日下午,夏宗孚簡單打理了一下自己,換了一身干凈的衣服,走出了房門。
二寶上前問道:“夏先生,您的行李不拿了?”
二寶指的是黃新年給夏宗孚留下來的那個換洗衣物和洗漱用品的大皮包。
夏宗孚微微一笑,看向二寶示意了一下自己手里的公文包說道:“我還會回來,拿這個就夠了!
二寶也笑了:“那我等您!
夏宗孚剛要準備去正堂找葉扁舟和魏書陽告辭,就見衛(wèi)諾快步走了出來。
來到夏宗孚的身前,衛(wèi)諾從口袋里拿出了夏宗孚放在正堂置物架上始終沒再動的手機。
“夏書記,太師公讓我交給您,他說,您若選擇回來,自會再見,您若選擇不回,見也白見,不必告別了,您一路注意安全!毙l(wèi)諾將手機朝夏宗孚遞了遞。
夏宗孚接過手機,看了一眼正堂的方向,隨即點頭道:“謝謝!
說罷,夏宗孚邁步就走,離開了葉家的庭院。
抵達京城之后,夏宗孚第一時間去了明川那里。
在秘書的指引下,夏宗孚進了明川的辦公室。
此時已經入夜了,可明川卻還在伏案工作。
見到夏宗孚進來,明川只是抬眼看了他一下,沒說話。
夏宗孚走近道:“領導!
明川低著頭不看夏宗孚,片刻后開口道:“我以為,云海的書記在眾目睽睽之下失蹤了呢!
夏宗孚苦笑了一聲:“云,F(xiàn)在,哪怕是丟了一棵樹、一片葉,都容易出大問題,夏宗孚又豈會失蹤不見呢!
明川聞言嘆了口氣,看向夏宗孚:“宗孚同志,我知道,這幾年在云海,你很不容易,我是體諒你的!
夏宗孚搖搖頭:“沒有讓云海做到海晏河清,是我能力不足的體現(xiàn),所有的不容易,也是我自己造成的!
明川瞇了瞇眼:“你這是在埋怨嗎?”
“不是!毕淖阪诨氐。
沉吟了片刻,夏宗孚又道:“領導,我這次來......”夏宗孚話到嘴邊卻開不了口。
明川不解的追問道:“講下去。”
夏宗孚鼓起勇氣說道:“我是,向您、向組織請辭的!
“請辭?”明川詫異道:“夏宗孚,你說你要請辭?”
夏宗孚點點頭,接著,他一邊上前,一邊拉開了公文包的拉鏈,將里面葉扁舟和云海保健局專家給他開具的診斷書拿了出來,放在了明川的辦公桌上。
明川不解的拿起來翻看,夏宗孚此刻便道:“之前,我想的是,能夠倒在辦公室里,或者倒在調研的路上,又或者倒在會議桌上,這都是我職責的光榮,可這幾天,我改了主意,我不再覺得,這是一種負責任的體現(xiàn),我認為,這是一種自私,是一種貪婪,如果我真的這樣做下去,我對不起云海人民,更對不起我的家庭!
明川看后也不由得雙手微微的顫抖起來,看著眼前的夏宗孚,他欲言又止。
“領導,云海的水,就快要清澈了,云海的天,就快要日出了,比我有能力發(fā)展好云海、建設好云海的同志不在少數(shù),我也是時候退下來,給能者讓位了!毕淖阪谡f這話的時候,嘴唇都在抖動。
明川沉吟良久,隨即起身從辦公桌后走了出來,來到夏宗孚的身前,一拍夏宗孚的胳膊說道:“宗孚啊,怎么不早說呢。”
夏宗孚搖搖頭:“起初我覺得,云海的局面,不能再亂了,我不能說,也不敢說,但這三天,一位老人收走了我的手機,我仿佛在人間蒸發(fā)了一般,當我重新迫不及待的拿到手機,翻開了云海這三天的報紙新聞之后,我突然明白了一件事,我夏宗孚不是云海的一切,沒有了我,云海的天,也照樣沒有塌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