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準備好了嗎?咱們開始?”
“嗯!”
張笑薇平復心情,迅速進入了考試狀態(tài)。
不得不說,她見慣了大場面,根本不怯場,迅速排除了干擾因素,自信流利地開始答題。
邏輯清晰,觀點鮮明,言之有物,還不乏思辨色彩。
這不僅來自于她本身的能力,還來自于她家庭的潛移默化,耳濡目染。
這就是官宦人家的子弟啊。
普通家庭的孩子,想都想不到的東西,對人家是再正常不過的了。
體制內(nèi)的思維方式、處事原則,人家一清二楚,這么多年都是這么過來的,肯定游刃有余,條理清晰。
最重要的是,領導對他們是祛魅的,心里根本就不害怕,所以就能夠從容應對,發(fā)揮出自己真實的實力,甚至還能超常發(fā)揮。
普通的孩子想要競爭過他們,只能比他們優(yōu)秀得多才行。
否則的話,只能落于被動挨打的局面。
張笑薇說完,梁江濤又根據(jù)她的簡歷追問了幾個問題。
簡歷里面寫清楚了家庭情況。
他父親是省城副市長張文,母親是省人民醫(yī)院的副院長。
這樣的家庭出身,在省城絕對非常顯赫了。
對于梁江濤的追問,張笑薇也沉著應付,對答如流。
張笑薇臨走時,還給了梁江濤一個自信又意味深長的微笑,把梁江濤給整不會了。
考完之后,考官們做了一個簡短的交流,都對張笑微贊不絕口。
“不愧是張市長家的孩子,很優(yōu)秀,京師大心理學畢業(yè),這可是京師大的王牌專業(yè),很容易成長為獨當一面的人才!”
“他爸以前是省府辦的,才華橫溢,是省直機關有名的才子,給好幾任省長寫過大材料!”
“老張不光會寫,組織能力還很強,所以才有機會到省城干縣委書記,后來又提了副市長,后勁兒還很足呢!
“實話說我跟老張挺熟悉的,也是看著張笑薇長大的,一晃之間竟然這么大了,有乃父之風!”
“這個小姑娘不光能寫,還能組織,還能服務領導,親和力很強,大大方方,不怯場,好好培養(yǎng),絕對是個好苗子!”
考官里邊不少都是張笑薇她爸的熟人,并不避諱這個。
梁江濤點點頭,定了個調子。
然后讓大家打分。
現(xiàn)在還不知道其他人打分的情況,梁江濤反正給了張笑薇最高分。
接下來,又面試了幾個人,都是中規(guī)中矩。
終于,來了一個重要考生,那就是李俊。
在李俊進來前,考官們就對他討論了一陣子。
“咦,這不是政法委老李家的孩子嗎?”一位副秘書長道。
“李書記虎父無犬子啊,京大的本科和研究生!
“李俊很有名啊,是大院里的知名子弟,風云人物,當年高考時也是市里的三甲!”
“聽說這小子有些恃才傲物,跟他爸差不多。”
考官們議論紛紛,但對李俊都有所了解。
省直機關圈子就這么大,他們都是廳局級干部,肯定多多少少都聽說過。
李俊早就摩拳擦掌,迫不及待了。
只見他進入考場后龍行虎步,有一副舍我其誰的架勢,走到考生座椅旁,深深鞠了一躬,道:“各位考官大家好,我是第四十號考生李。
“請坐!绷航瓭奈⑿Τ錆M了玩味之色。
李俊剛坐下,突然大了眼睛,差點彈了起來。
這個主考官,怎么是剛才那個什么政法的炮灰?
開什么國際玩笑?
今天是愚人節(jié)嗎?
不過,李俊是智商高絕之輩,一瞬間立刻反應過來。
眼前這個人,肯定是梁江濤秘書長,剛才是扮豬吃老虎!
去暗中考察他們!
不好,不妙,自己著了道了!
剛才不知道他的身份,還出言輕視!
這可怎么辦?
完全處于不利的地位!
如果梁江濤,以此為理由為難自己,甚至故意打低分,那后果不堪設想……
既然如此,那就來個將計就計。
李俊心中瞬間定計,也就沒有那么慌亂了。
“沒有想到剛才是梁秘書長,我真是唐突了,向您道歉,還望您不要見怪!”
李俊反客為主,主動說起剛才的事,還道歉,卻是變被動為主動的一招。
以他這種姿態(tài),如果梁江濤還為難他的話,那就是以大欺小,相信他不好意思做這樣的事情。
李俊出身政治世家,對于這些套路招數(shù)從小耳濡目染,拿起來就用,手段已經(jīng)非常老道純熟。
“無妨,你開始答題吧!
這樣一來,其他考官倒覺得有意思了。
他們之間有什么誤會?有什么沖突?
李俊開始答題了,不得不說,他還是很有才華的。
尤其是思辨能力很強。
整體的水平,比張笑薇還要強上幾分。
如果說他狂,的確有狂傲的資本。
這樣的家世,這樣的腦子,國內(nèi)頂尖大學畢業(yè),這個年齡階段,飄飄然一些,也是可以理解的。
考完之后,李俊又鞠了一躬,充滿了自信,轉身離開。
“虎父無犬子啊,李俊還是很出色的!”
“要把題目答到這個份上,沒幾分真本事是辦不到的,后生可畏!”
“我覺得這應該是本場最高分數(shù)了吧!”
考官們的反應是一致的。
只有梁江濤蹙眉沉思,半晌道:“各位同志,我建議不要錄用此人!
眾人聞言大驚。
這是為何?
先不說李俊的父親是省委政法委副書記,跟他們抬頭不見低頭見的,都是熟人。
以他自己的表現(xiàn)也應該錄用啊。
梁秘書長這是唱的哪一出?
看著大家不解的神色,梁江濤道:“李俊能力是很強,但卻有一個重大缺點,那就是不誠信。”
梁江濤把剛才李俊故意說認識他的事情講了出來。
“他在發(fā)改委根本就沒有見過我,我更沒有勉勵過他,如此捏造經(jīng)歷,只是為了抬高自我,往小了說這是吹牛,往大了說這是誠信問題!绷航瓭。
更重要的是,當李俊聽說梁江濤出身漢東政法的時候,一臉的不屑,還當眾羞辱。
這表現(xiàn)了他沒有同理心,這樣的人如果日后走上高位,肯定作威作福,欺凌弱小。
這是梁江濤所不取的。
但他沒有說這件事,因為這件事畢竟涉及到他,說出來顯得他氣量狹窄,公報私仇。
其實真不是這么回事。
梁江濤根本不在意他的出身。
他之所以這么做,完全沒有摻雜個人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