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有諸宇之上的強者心懷好奇,趁著染血的烏篷船闖入諸宇之上時,登上過烏篷船,想要乘船去看一看,它的終點究竟在何處。
然后……就沒有然后了,或者說,后面的事,沒有誰知曉了。
登上過染血烏篷船的生靈,再也沒有在諸宇之上出現(xiàn)過,他們究竟去了哪里,有沒有看到烏篷船的終點,一切都是個謎。
無論那染血的烏篷船背后,隱藏著怎樣的詭異與兇險,在牧龍看來,它都能夠到達諸宇之上。
只不過,它究竟會在何時出現(xiàn),牧龍也無法確定,因為它太過于神秘,神秘到連強大的渾源戰(zhàn)穹文明都看不出任何端倪。
多次的記載,卻也沒有提及任何的可循的規(guī)律,就像它每次會毫無征兆的出現(xiàn)一樣。
牧龍?zhí)ь^,那時空亂流就懸在他的頭頂,而他的腳下,則踩著無盡的黑暗。
他也不知道,那染血的烏篷船,是否會真的出現(xiàn),能否為他所見?
所以,他只能站在黑暗之中等待。
這里不屬于任何的時空,甚至不存在世間這等概念,只有永久的孤寂。
或許,這是真正的放逐之地。
若無意外,曾經(jīng)那方宇宙之中,永遠都不可能有生靈踏出黑暗,而諸宇之上的生靈,不屑來此,也不見得能夠以真身橫渡時空亂流。
牧龍猜測,屠夫大概也不曾真正降臨過他所在的宇宙,更多的可能,是將一縷意念打入時空亂流,類似漂流瓶一樣的存在,后來流落到他所在宇宙而已。
就像是茫茫洪流之中的垂釣者,能碰到哪條魚,誰也不知。
沒有時間的概念,所以牧龍也不知道自己等待多久,只不過,他體內(nèi)的力量,一直都在增長。
背后的棺,他不敢打開,因為第九紀生靈的生命形態(tài),無法存在于這樣的區(qū)域,牧龍也不知道棺中現(xiàn)在是怎樣的情況,他無法查看,自有生以來,他從未離親人故舊如此遙遠過。
而他抬頭望去,目光所及,皆為亂流,更沒有一個生靈。
這份孤寂,更像是一種煎熬,體內(nèi)力量的增長,是牧龍唯一能夠感受到的變化,也在時刻告訴他,他還活著。
任何的守候與等待,即便再漫長,都該有一個時間去衡量,加上一個期限,否則將毫無毫無意義。
但牧龍沒有,于是這份守望與等待,便似遙遙無期,永無止境的等待,無限的囚籠……
漸漸地,牧龍的瞳孔,都似乎有些渾濁了,他滿身的氣血與力量,分明極為旺盛,但眼神卻像是步入暮年已久。
在這里,他從前的一些想法,都在被顛覆,被孤寂消磨。
曾經(jīng),他不止一次的幻想著,能夠開創(chuàng)一種永恒的道,而這一刻的他,從某種意義上來講,已然達到一種永恒了,但這是一種永恒的放逐。
這里不存在任何東西,甚至如果他體內(nèi)的沒有那朵花,連力量都不可能增長半分。
家人與故舊,就在背后,卻似永隔,永恒的放逐,永恒的孤獨,這樣的生,遠比死亡更令人恐懼。
事實上,牧龍并不知曉,在諸宇之上,被放逐意味著什么,那的確是比死亡更恐怖的事情,很多被放逐者,最初或許都有種劫后余生的戲謔,但最后大都無法忍受那種遙遙無期的孤寂,一旦他們意識到,活著已然毫無意義,便會選擇自我消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