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淮遠的姿態(tài)仍是高傲的,說完臉上的笑意更深,像是抓住了江云飛的什么把柄。
江云飛勾了勾唇說:“我是什么面目,取決于站在我面前的是什么人!
站在他面前的是個冠冕堂皇的偽君子,他自然不會有什么好臉色。
江云飛不想和蘇淮遠浪費口舌,說完那句話就轉(zhuǎn)身離開。
晚上,衛(wèi)家設(shè)宴為蘇慕夫婦和蘇淮遠接風(fēng),江云飛和孟氏也受邀參加。
快開宴時衛(wèi)嫣才跟著衛(wèi)夫人來到宴廳。
她換了身湘妃色衣裙,裙擺上用金銀雙絲繡著穿花百蝶,在燭光下折射著粼粼的亮芒,貴氣逼人,但她眉眼清潤,單純懵懂。
像是含苞欲放的牡丹,嬌貴卻不失清純。
蘇淮遠看得直了眼。
宴上,蘇夫人一個勁兒的夸衛(wèi)嫣長得好,還準備了一對紅白玉鐲做見面禮。
衛(wèi)夫人示意衛(wèi)嫣收下禮物,許了一方端硯給蘇淮遠做回禮。
這宴席雖然主要是給蘇家人接風(fēng),衛(wèi)夫人也沒有冷落孟氏,只是孟氏與她們年紀相差不大,卻被周賀磋磨得頭發(fā)早白,蒼老不已,不免自卑。
衛(wèi)夫人雖然還認這門娃娃親,孟氏卻連一樣像樣的見面禮都沒有能給衛(wèi)嫣準備,對比之下,更顯凄楚。
宴會結(jié)束后,孟氏回到屋里,忍不住痛哭了一場。
江云飛的房間和孟氏挨著,聽到哭聲,他推門進去,疑惑的問:“怎么了?”
孟氏慌亂的擦眼淚,搖頭說:“沒什么!
江云飛不信,直勾勾地盯著孟氏不說話,孟氏很快敗下陣來,自責的說:“都怪娘沒用,娘拴不住你爹的心,也護不住你,害得你現(xiàn)在處處都要矮別人一頭,連這自小定下的婚事也……”
孟氏說不下去,又落下淚來。
孟氏也是書香門第養(yǎng)出來的大家閨秀,她的母族孟家在江州的地位一點兒也不輸蘇家,可她少不知事嫁錯了人,自己受苦不說,還害了孩子,她這輩子活的實在太窩囊了。
江云飛聽出癥結(jié),遞了絹帕給孟氏擦淚,溫聲說:“我沒有覺得自己低人一等,以后有我在,沒人會欺負你,至于婚事我自己會拿主意,你莫要把責任都往自己身上攬,若是沒有你,世上早就沒有周錦朝這個人了!
相處了兩三個月,江云飛還是沒辦法叫孟氏作娘,但他占用了周錦朝的身體,不能讓孟氏一片拳拳愛子之心落空。
江云飛給人的感覺很可靠,孟氏很是感動,眼淚卻還是沒停。
江云飛想了想又說:“我已寫信讓人送回孟家,再過不久孟氏長輩便會來夷州,既要和離,當年你帶到周家的嫁妝都要讓周賀吐出來,等置辦好宅院,我們就搬出去!
住在衛(wèi)家只是權(quán)宜之計,現(xiàn)在江云飛已經(jīng)確定衛(wèi)嫣就是花容,早點搬出去也好早點布置他們以后的家。
孟氏不知江云飛在想什么,聽到“和離”二字整個人都有點懵,底氣不足的問:“朝兒,你當真想讓我與你爹和離嗎?”
夷州開放,和離二嫁的都有,但江州并不是這樣的,孟家族中也從沒出現(xiàn)過和離歸家的女子,孟氏擔心自己和離會給家族抹黑,而且周賀并非什么善類,萬一為了報復(fù)跑到江州大鬧,說不定還會牽累江云飛。
若非顧忌這些,孟氏也不會任由周賀苛待、隱忍這么多年。
孟氏面色糾結(jié),欲言又止,江云飛搶在她之前開口:“你不用有什么顧慮,他和周明遠觸犯律法,早就該付出代價,你與他和離,是避免孟氏一族被牽連其中,維護孟家的顏面,沒人會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