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做了能做的,不愿用不潔之身沾染福澤。
僧人要為佛珠誦經(jīng)祈福三天三夜,出了佛堂,有沙彌帶花容去禪房休息。
多年沒來,花容對這里的景致還是很熟悉,當(dāng)初在這里受過的傷和屈辱也都歷歷在目。
到了禪房,月清立刻打來清水幫花容處理膝蓋上的傷。
掀開裙擺,里褲已經(jīng)磨破嵌進肉里,血淋淋的。
月清看著都疼,小聲說:“會很疼,郡主忍一忍。”
“好。”
怕弄疼花容,月清處理得很小心,出了一身的汗,處理完抬頭卻發(fā)現(xiàn)花容怔怔地看著窗外在發(fā)呆,好像感覺不到疼。
月清并不知道花容只有半年可活了,看到這一幕卻莫名的有些心疼。
“奴婢去廚房看看有什么吃的,郡主吃完早點睡覺吧!
月清拿了齋飯來,花容叫她一起吃,月清不敢,但拗不過花容,還是坐了下來。
吃完飯,花容柔聲問:“你幾時入宮的,家里還有什么人嗎?”
“回郡主,奴婢十二歲入宮,我爹是舟縣的更夫,娘親靠織布補貼家用,家中有一名兄長、一個弟弟和一個妹妹,去歲家中來信,兄長年底成婚,今年家中約莫能添人丁!
提起家里人,月清臉上帶了笑,眸底也有些期盼。
花容沒體會過一家和睦的感覺,有些羨慕的問:“你想回家去嗎?”
月清先是點點頭,隨后又搖頭說:“郡主待奴婢寬厚,奴婢愿意一直侍奉郡主,家中也需要奴婢拿錢回去補貼家用!
月清的年紀大了,回去就得被催著嫁人,她不想這樣。
花容看出月清的顧慮,想了想說:“我想把那間成衣鋪做大,你的針線活做的不錯,以后也做些鋪子里的活計,我另外給你算工錢,你若是有什么好的想法也可以說出來,鋪子里生意好了,會有額外的分紅!
半年時間雖然不夠長,也能讓月清好好歷練一番,到時再給她留一些錢,單單養(yǎng)活她自己應(yīng)該沒有問題。
“郡主給奴婢開的月錢已經(jīng)夠高了,奴婢不能再要……”
“多勞多得,這是你應(yīng)得的,而且我需要的不僅僅是個忠心的丫鬟,還是能幫我做事的心腹!
花容打斷月清,有意栽培她,月清很快反應(yīng)過來,壓著激動說:“奴婢一定好好努力,決不辜負郡主的期望!”
第二日,花容被肅穆的鐘聲喚醒。
膝蓋比昨日更疼了,花容卻不想在屋里悶著,讓月清扶著自己到外面逛了逛。
沒一會兒,便逛到了高聳的舍利塔前,旁邊還有一個石碑刻著功德簿。
這就是當(dāng)初江云騅監(jiān)工重修的舍利塔,功德簿上的名字和蕭茗悠當(dāng)初謄寫的一樣。
時過境遷,蕭茗悠早就被處決,江云騅也不復(fù)當(dāng)初在寺中對她的癡情,這兩樣?xùn)|西卻雷打不動的留在了這里,實在是天意弄人。
花容看著功德簿出神,一個僧人突然走過來說:“阿彌陀佛,女施主,你平安回來。”
花容還了禮,問:“法師認得我?”
“認得,幾年前女施主隨江施主來寺里幫忙修繕?biāo)聫R,還掉進了水潭里,貧僧對女施主印象很深!
除了掉進水潭,還鬧出了不少事端呢,不怪人家記得。
花容想道歉,又聽到僧人說:“江施主在廟里為女施主燃了一盞長命燈,今日怎么沒有陪女施主一起來還愿?”
花容愣住。
長命燈是比讓寺里高僧開光祈福還要難得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