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叔這才點頭,他顯得有點激動,竟然摘下了眼鏡抹了幾滴淚水:“好好好,不枉海叔我一番苦心那,今天這頓,我做東;厝チ四銈兒煤檬帐耙幌拢魈煲辉鐏硎^的鋪子找我,咱們一起去京都發(fā)財。”
石頭應(yīng)該就是那個子彈頭青年了,可憐他入席半天一句話都沒說,此時他對我們點點頭:“金爺你的東西我會讓人替你們收拾的,你只收拾貴重物件就好!
這件事拍板下來,海叔也是笑容滿面,我們的關(guān)系像更近了一層,我聽是海叔買單,又要了兩份龍蝦。
杯來盞去,連林梵音都被勸著喝了杯紅酒,那小臉紅撲撲的直到耳根子,看得我更加心動。
飯局一直到夜里十點才結(jié)束,海叔醉醺醺地任由石頭扶著,一邊搖晃著一邊道:“金老弟陸老弟,明天八點,咱們不見不散!”
我和大金向他連連點頭,他這才滿意地上車離開了。
海叔走了,我喝得不少,有點頭暈,便道:“咱們回去吧,收拾收拾東西……”
大金卻是搖頭,指了指麗晶酒店對面的‘小黃河’,道:“咱們?nèi)プ咦撸荡碉L(fēng)。”
我心想是大金喝多了不舒服,就喊著梵音三人一同在‘小黃河’邊轉(zhuǎn)了起來。這小黃河是市里人工挖出的一條河流,一到晚上,江邊散步吹風(fēng)的市民不少。
在江邊走著,迎面涼風(fēng)徐徐吹來,酒氣散了不少。大金走了一會,突然扭頭問我:“安子,對于咱們進京,你有什么看法?”
林梵音一聽這話,心知插不進口,非常乖巧地趴到一旁欄桿上看風(fēng)景。
我被問得一愣,從我遇到大金以來,一直是跟著他走的,他經(jīng)驗比我足,鬼點子又多。他也很少詢問過我的意見,如今他這一問,我倒是有點意外了?晌疫是想了想道:“一本萬利啊……加入了盜墓世家,在北京有了鋪子,最牛逼的是里面的物件還管送,這不是咱們一直想要的嗎?總算是邁出了革命成功的第一步……”
“不!贝蠼饏s是搖搖頭,道:“本來,我是打算即使沒什么條件,也要隨著海叔去京都的。安家確實是京都的一霸,有了他們做靠山,我們在京都的根基會穩(wěn)不少,可……他們給的條件太好了!有點不對勁……”
許是喝的有點多,我有點上頭,一聽這話不樂意了,數(shù)落他道:“你說說你這是什么臭毛病……咱們窮了一輩子,好不容易看到點希望……你說不對勁?他娘的算是我瞎了眼,好端端的鐵鏟子給賣了白菜價,哎以后咱們貨比三家,不死吃一個下家了行不,你看今天那石頭笑的,肯定沒少抽紅!
他擺擺手道:“你不了解……安家是出了名的闊氣,論盜墓世家的傳承悠遠,當(dāng)屬張家和湘西五族七宗。可要數(shù)財富,京都的安家才是首屈一指!對于安家來說,這點小財不過九牛一毛中毛……關(guān)鍵是,他們手下的盜墓者高手如云,為什么會給我們這兩個青皮這種待遇?”
我聽這話一呆,心里暗自贊同。嘴上還是不服輸?shù)溃骸扒啾I怎么了?……打游戲還有升級這么一說呢,你都干了十年了,不會升級啊?從你掏出藍海珠子那一刻起,你就是地道的紅盜!
大金苦笑一聲,拍了拍我的肩膀:“咱們那次有多水分咱自己清楚,何必自欺欺人呢?實話說,我看海叔那副嘴臉,讓我想起了小機靈那王八蛋!
小機靈?我打了一個激靈,酒意醒了不少。細細想來也是,小機靈作為湘西世家嫡系子弟,卻偽裝與我們?yōu)槲。海叔作為安家中地位極高的一號人物,卻死命要拉我們?nèi)牖。我們有多大本事自己掂量,完全不值得他們垂青,難道,海叔也是有其他的目的?
我們現(xiàn)在值得他人垂涎的東西,無非是大金脖子上的龍形玉佩、望穿坡里淘來的《青囊星盤堪輿三十六寶地局圖》還有我脖子上的惡人璽。
龍形玉佩雖算的上是珍品,可畢竟是殘缺之物,想來入不得安家法眼。唯一有可能遭到覬覦的,便是那本寶穴典籍和我的惡人璽了。
我正思索著,大金卻是道:“匹夫無罪,懷璧其罪。這些天我會把那本寶書藏起來,你也拿好你的玉符……這次京都之行,看得是一馬平川,實則暗藏玄機。咱們既然入了安家,自然是要受安家的擺控,我之所以答應(yīng)下來,是因為我還有一個依仗……這個等到京再說!
我重重點頭:“一切聽你安排,我這條命都是你給的!
大金啞然,隨即笑道:“你還是這樣,我對你即使有恩情,也在你坐牢那會還光了,你還能回來找我,可真是重情重義說起來我大金注定一輩子沒出息,沒想遇到了你,也算混出了點頭臉……你放心好了,我付大金被小機靈算計了一次,就不會再有第二次!
我哈哈笑道:“咱們?nèi)チ司┒,再回來,非得挖苦挖苦那不知好歹的瞎子!?br>
大金聞言連連頭:“對對對,挖苦他,絕對比給他一個大嘴巴子更難受,哈哈哈!
我們大笑了起來,一旁發(fā)呆的林梵音見我們笑起來,也不禁扯了嘴唇,三人笑聲回蕩在‘小黃河’邊……
前途光明,兄弟攜手,美女在側(cè),我只覺得人生到了巔峰。
在我們開懷大笑的時候,石頭已經(jīng)送海叔到了另一個棲身的酒店,這個酒店很普通,很低調(diào)。海叔再下車,完全一反先前的醉態(tài),金絲眼鏡下一雙眼睛散發(fā)著懾人的光。
石頭送著他風(fēng)風(fēng)火火地就上了六層,來到房間內(nèi),海叔對石頭道:“你回去吧,明天我會去那接人,記著要利索一點!
石頭點頭,轉(zhuǎn)身欲離去,又回過身,猶豫道:“海叔,為什么你會這么看重這兩個青皮?二級待遇,他們還差些火候吧……”
海叔扶了扶眼鏡,道:“他是叫陸安嗎?”
石頭使勁點點頭:“對,這一地兒,叫陸安的有二十三個,只有一個是土耙子!
海叔道:“那就是了,你退下吧!毖哉Z中,不可置疑。
石頭顫了顫,點頭:“是!”說罷,扭頭就走。
石頭出了房間,海叔一個人坐下,一根有一根地抽煙,此時的他,再沒有了那副威嚴的模樣,取而代之的,是一股近乎頹廢的憂郁,喃喃自語:“風(fēng)雨欲來啊……”
第二天,我們簡單收拾,便來到了石頭的鋪子。這也是一間不小的古玩鋪子,名叫‘石頭記’,內(nèi)里裝扮頗為講究,古色古香有不少真件。
海叔早已等待我們多時,他早早替我們買好了機票,上午我們便乘著飛機飛到了北京。
眼看著腳下的小城越來越小成了一個黑點,我的心里一陣激蕩。再看梵音,閉著眼睛身體顫抖,她是第一次坐飛機,很是害怕。我不斷安慰她,可心里卻是知道,我也是第一次坐飛機……
大金和海叔在一起,兩人都是能說會道的主,侃起了大山。我細聽了一會,大金正在噴著自己如何破掉陳宏御墓中的三十三毒斕獅,又是如何一人撬開陳宏御的棺材板,淘出那對藍海珠的。
“海叔,你是不知道,他娘的這陳宏御真算是是個倒斗界的皇帝,那棺材……嘖嘖,描龍畫風(fēng)的,里三層外三層全是陰沉木穿金線。撬開之后這尸體果然沒有腐爛,手里握著一對核桃大的藍珠子,那色澤,差點亮瞎我的眼……我藝高膽大不怕起尸,撈起來那宏御老兒的尸骨就把珠子掏了出來……”
我聽得大金的亂侃,心里暗笑。他把望穿坡之前闖進的人包括龍巖全部略過,將剩下我二人的光輝事跡吹得玄乎,無非是為我倆造勢。
那海叔正聽得有趣,突然打斷大金道:“我說金兄弟啊,你可真是膽大包天,以后再入古墓,可不敢赤手去摸尸體啦……這次是你命大,下次運氣不好可是要吃苦頭的……”
我一聽,道:“莫非其中有什么講究?我們才學(xué)尚淺,還請海叔傳授一二。”
海叔連連擺手,他也是有心與我們賣弄,清了清嗓子道:“傳授說不上,這古來開館,就有大小忌諱。且不說大理的一叩二拜鬼吹燈,也不說張家的血描紋套尸索。咱就說說摸尸取寶的講究,這摸尸取寶,注重次序,一定要從腳到頭。
若墓主有大葬之服未朽的,不能亂脫亂拿,而是要用繩索將尸體吊起,像幫活人脫衣服一般,一層一層脫下。再者,也就是最重要的一點,便是切忌不能用手觸碰到尸體。這一點很重要,先不說那些尸體千年不腐,遇活人便可能尸變。單單是這尸體上的臟東西,光是觸觸,就有可能要了人的性命……”
我從沒聽過這么一說法,如今聽來倍感新奇,這些盜墓世家精通此道,靠著倒斗混的是風(fēng)生水起,現(xiàn)在有機會,自然是要好好問問:“尸體上的臟東西?難道墓主死后身上還能帶了毒不成?”
海叔問空姐要了杯水,喝了一口,笑道:“你看看吧,要不我就說你們得找個靠兒,跟海叔我去京都,用不了多久,包你們不是青雛兒……你們雖然身手了得,可見識還是少了些,就近了說,你們聽說過‘鬼扒皮’的故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