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上沒有我回來的腳印,我是怎么回到營地的?
這個問題不能深想。
我看向申屠血,大概只有他一個人知道答案了。
我猶豫了一會,說:“我昨晚怎么了?”
申屠血說:“人……本來就是很神奇的東西,他們的思維就像一個電臺,可以接收另一個電臺的電波……總有一次,兩個電波重合。你就做了你自己都不知道的事兒。你可以理解這是一次寶貴的啟蒙!
我說:“你別廢話。”
申屠血說:“昨晚我在守夜,你突然從帳篷里鉆了出來,連招呼都沒跟我打就往這邊走。奇怪的是,我沒聽到你穿衣服的任何動靜,你的衣服卻穿的整整齊齊……”他的眼睛看著我,似乎要把我看穿一般。
這有點鬼故事的意思了,而且主角就是我自己。
我摸了摸胳膊,說:“你繼續(xù)說!
申屠血說:“我看出你是夢游,就沒喊醒你,看看你想去哪。你就像一個敏捷的猴子一樣,在這種地形里跑得飛快……”
我看向身后那小竹筍一般尖長的裸巖,冷汗一下就下來了。我明白的時候走這路還小心翼翼,迷糊的時候健步如飛?
我說:“你為什么不喊醒我?太危險了!”
申屠血看了我一眼,說:“你想變成白癡?”
我說:“不想。所以,我?guī)闳チ四模俊?br>
申屠血說:“跟我來吧,快到了。”說著,他就繼續(xù)往前走了。
我猶豫了一下,竟然有點害怕往前走了。
昨晚那個跟我電臺相碰的‘東西’,到底領我去了個什么地方?
走了片刻,申屠血停下來。
我發(fā)現(xiàn)我的腳印也到此消失了,前方竟然是個很巨大的冰谷。我走上前一看,倒吸一口涼氣。這是一面幾乎垂直下去的冰壁,很是平直,遠遠地只能看到谷底蓬松的積雪。
我說:“我?guī)銇磉@干嘛?”
申屠血指了指對面,說:“你看。”
我放眼看去,很費力的,我看到對面的冰壁上有個冰縫,里面似乎有什么東西。
我瞇縫著眼,說:“那是什么?”
申屠血輕聲說:“那是昨晚在冰壁上騷擾閻羅的東西。”
許是聽到我們的話了,那東西竟然動了動,鉆了深深的冰縫中,不見了。
我倒吸了一口涼氣,感情這里是那些冰妖的老窩?
我緩了一會,說:“我只帶你來看了這些?”
申屠血走到一處,蹲下,說:“你在這里挖走了一樣東西!
我看到,哪里的雪似乎被翻過了,有挖掘的痕跡。
我走上前,徒然一驚。那雪窩上的積雪被挖開,下面的冰層也被挖了近兩尺深。
我不由得握了握手指,果然有點痛。
我瞪了申屠血一眼,說:“你不會幫幫我啊?”
申屠血看我,他說:“我要是妨礙你,會被你殺了的。那會的你,可不是陸安。”
他的聲音很低沉,我被說的一愣,臉色沉重下來。
我說:“我挖走了什么?”
他說:“在你的上衣口袋里,挖出來之后,你就如獲至寶一樣放在了你的口袋里,我并沒有機會看到!彼哪樕下冻隽烁信d趣的表情。
我下意識將手放進了口袋,手上一涼,真的拿出了什么東西。
硬硬的,冰涼的。
我將它掏出來放在手心里,那是一顆非常漂亮的水晶耳墜,在我手里散發(fā)著耀眼的光澤……
我仔細端詳,在哪完美切面的水晶里,微雕著三個秀氣的字——孟青洛。
我一把將它抓在手心,喃喃道:“母親……”
母親真的來過,她無形中召喚了我……
申屠血臉色復雜地看我,他沉默了一會才說:“通靈只適用于近親之間,要想控制你,直系血脈也許是最好的橋梁!
我一改恐懼的心理,興奮地說:“是母親控制了我,給我的線索?”
申屠血點點頭:“也許是。”
我站起來瞭望四周,看向那個谷底,說:“那你說,母親到底想跟我提示什么?”
申屠血下巴伸了伸,輕聲說:“他們在下面!
我愣了愣說:“誰?”
申屠血看了我一眼,不說話。
我說:“咱們快下去吧!
申屠血說:“走,去叫閻羅!
我沒舍得離開原地,申屠血回去帶閻羅過來之后,就開始布置下到冰谷的繩子。這里異常陡峭,下面約十幾米深,這種高度不容小覷。
終于,一條延伸下去的繩子打好了,我們陸續(xù)爬了下去。
期間我始終盯著那冰縫,那個消失的冰妖并沒有再鉆出來。
這谷里的積雪似乎更厚,一下去就埋到了我們的腰部位置,慶幸的是這里的雪似乎是新的,很蓬松很軟,我用鐵鏟很輕易地將那些雪分開一條路。
這個冰谷并不大,從下往上看甚至挺狹窄。倒像是某個獵人挖的直挺挺的陷阱天坑,而我們就宛如里面的困獸。
正在我們搜尋的時候,閻羅卻發(fā)出一聲驚呼,卻見冰谷之上我們放下繩子的地方,一個滿頭冰渣似笑非笑的臉慢慢地伸了出來。
“不要!遍惲_只喊了一聲。
我們布置的那條線路繩無力地從上面滑落下來,掉進了雪里,閻羅趕緊爬過去撿起來,繩子上端打了死扣的地方出現(xiàn)了齊刷刷的刀口。
它被人斬斷了!
我們憤怒地向上看,那張臉笑呵呵地看著我們,然后一縮,不見了。
“草擬嗎!”閻羅直接罵了出來。
我苦笑著安慰他說:“起碼他沒趁著咱們正爬的時候割繩子,還算人道!
說完,我問申屠血:“有辦法上去么?”
申屠血看了看那垂直光亮的冰壁,說:“有,不過咱們不需要上去了,咱們得下去!
我說:“下去?”
申屠血從我手里接過鐵鍬,將上面一層蓬松積雪鏟開,露出了雪下不知積累了多少年的雪水藍冰。說:“他們在這下面!
我看著他。
申屠血說:“你不相信?”
我說:“不,我也是這么想的!
其實除了昨晚那個夢,我什么線索都沒有。申屠血,他肯定對我隱瞞了昨晚的一些事情,包括我是如何回去,他都閉口不談了。
商量了一會。
我們拿出冰鎬,開始一下一下鑿著腳下的藍冰。
這里的冰是由雪水化成,表面有著不規(guī)則的蜂窩孔,看起來很丑,但是很堅固。
我干勁十足,瘋狂地揮動著冰鎬,冰屑四濺。冰鎬是用來攀登所用的工具,用來鑿冰頗為迅速。
申屠血手持跟他身高差不多的冰鎬,如同一只開了掛的土撥鼠,鋒利的冰屑濺到其臉上,也是如同毫無痛覺一般。
眼看我們越挖越深,腳下的藍冰也越來越堅硬,我不由得懷疑申屠血的用意了。
突然,申屠血停下了。
他看向我們:“你們準備一下,很刺激的!
我和閻羅都是愣了一愣。
他的臉上露出了邪惡的笑容,就像一個要干壞事的小惡魔,竟然看得我心里一毛。
我說:“你等下!
已經晚了。
他抬起腳,猛地往下一跺。
卡擦擦。
一股子碎裂的聲音。
冰裂了!
我心道不好。
“嘿!”閻羅絲毫不害怕,竟然一聲低喝,雙手高舉過頭,一冰鎬便狠狠砸了上去。
我趕緊阻止他: “臥槽!別!”
“咔擦!”
“轟~~~!”
我只覺腳下一空,忙向下看去,只見冰崖上裂開了一道巨大的裂縫,就像一只吞噬虛空的大嘴等著我們跳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