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話,我的第一反應(yīng)就是李紅塵在看玩笑?伤谋砬樘K日安似笑非笑,可眼神出奇的認(rèn)真。
“不可能!蔽业吐暤馈
她說:“任何人都有私心的,為了達(dá)到目的,出賣你又怎么樣?現(xiàn)在你知道我為什么這么快就能跟來了吧?全靠你小媳婦通風(fēng)報信。”
我盯著她的眼睛想,心里一直在考慮她話中的可信度:“那你告訴我,她為什么出賣我?”
她笑嘻嘻的:“就在你們出發(fā)的前一晚上,我去找過她,我告訴她,讓她替我埋信號發(fā)射器,如果她不肯配合我,我就把你搶走!彼哪樉拖窈攘司埔话闩d奮地紅了起來,眼睛就像一只小狐貍一樣。
我瞪大了眼睛,半晌才道:“這也叫背叛?這是被你利用,她太傻了,那個傻丫頭……”
李紅塵正色道:“越傻的人越容易被利用,我還算好心的,如果是其他人利用她,你怎么辦?對你來說,她是一個溫柔賢惠的小媳婦,小女人?蓪e人來說,她是一把最鋒利的刀子。”
我說:“等她上來,我趕緊教教她!
李紅塵臉色大變:“讓她知道,她會跟我拼命的!你還不明白?我是想告訴你,千萬不要相信任何人,凡事只能靠你自己,OK?說實話,你們的那個隊伍里,全都是各懷鬼胎。張筷子如是,阿里木也如是,還有那個大金……你以為他們是真心幫你?”
我的嘴巴越長越大。阿里木就罷了,他肯定有難言之隱。張筷子似乎一陣瞞著我什么,可能是為了家族。那大金呢,我們可是好哥們。他為什么要背叛我,還想置我于死地?
很顯然李紅塵肯定知道些什么。
我剛想問,李紅塵卻猛地回頭,我趕緊看去,只見一個模糊的黑影踉踉蹌蹌從那井中爬了出來,很是敏捷地跑進(jìn)屋。
是林梵音,她的身上很臟,表情也很狼狽,她說:“井里面沒有人!
雖然我早知道結(jié)果了,還是裝作吃驚的樣子:“什么?”
林梵音說:“但我在井里發(fā)現(xiàn)了一扇門……”
李紅塵的眼睛一亮,她連道:“通往哪里?”
林梵音看都不看她,說:“打不開,門被鎖上了,九條龍的鎖!
我一愣,而后突然明白她口中‘九條龍的鎖’是什么意思了。在蛟龍溝的陰帝冥宮里,我們也曾遇到一個類似的鎖,說是鎖,倒不如說是機(jī)關(guān),上有華麗精巧的龍之九子雕刻,只有排列正確才能打開,而阿里木是會開這把鎖的……
這時我才想起阿里木,那個頂天立地的漢子,他和梅飲雪先我們一步進(jìn)了酆都,卻一直不見他的蹤影。
梅飲雪曾說過:“他還有用!闭f的大概就是這里吧,畢竟我父親已經(jīng)失蹤,已知能打開這把鎖的人已經(jīng)不多了。
李紅塵輕聲道:“看來我們得先找到阿里木。那扇門不是進(jìn)去,就是出去的!
我挑出了其中的關(guān)鍵:“進(jìn)去?這里不就是酆都嗎,還進(jìn)去哪里?”
李紅塵戲虐地看著我:“你不會真的以為咱們到目的地了吧?我告訴你,酆都有內(nèi)外兩城,這里只不過是外城,全是些奇形怪狀的亡靈孤魂,內(nèi)城才是酆都的核心,當(dāng)年他們肯定是進(jìn)了內(nèi)城的,你去不去?”
我堅定點頭:“我肯定去。你怎么知道這么多?”
李紅塵很是不屑地看了看我,盤膝坐下倚靠著墻壁,不吭聲了。
我和林梵音坐下來相互依靠著,偷偷地拿出了那張地圖看了一會,依然沒有什么眉目。莫非這是內(nèi)城的地圖嗎?
我也不清楚。
黑暗中李紅塵說話了:“明日行動,我守夜!
她淡薄而疲憊的聲音讓我忽然想起,她只是一個女孩子,無論性格如何倔強(qiáng)堅強(qiáng),也不過是個女孩罷了。
“我守夜,你倆睡吧!蔽艺f。
林梵音在我懷里顫了顫,沒說話。李紅塵“切”了一聲,嘀咕道:“逞英雄!苯又蜎]了聲響,似乎也睡了。
我孤獨地看著外面彎彎的月亮,看著四周破敗的桌椅,看著黑幽幽還響著微微鼾聲的天花板,心中莫名。
我也不知道什么時候睡著的。
再醒來,便是李紅塵在用力地拍打我的臉了,見我幽幽醒來,她嗤笑道:“就你這還守夜吶?快起來,天亮了!
我趕緊爬起來,外面似乎升起了一輪暖陽,陽光順著門縫照射進(jìn)來,照亮了屋里的一切,破敗的桌椅,塌掉的床,到處都是灰塵和蜘蛛網(wǎng)。
林梵音不在。
我頓時慌了神:“梵音呢?”
李紅塵撇撇嘴:“出去探路了,你放心,外面很安全,我是怕你再被別人擄走,才在這看著你!
我抬頭看了看天花板,房頂很高,只有涂滿桐油黑漆漆的柱子,沒有什么倒掛著的人。
滿是灰塵的地上全是雜亂的腳印,我看了半天,目瞪口呆的發(fā)現(xiàn),這里竟然只有我們?nèi)说哪_印……
昨晚的季咸真是鬼魂?
我沒講出來李紅塵卻如同看穿了我的心事,她輕聲說:“白天的酆都跟晚上的酆都,是兩個世界,不要驚訝!
我冷眼看向她:“你對這里這么熟悉,還有什么隱瞞的?”
她對我吐吐舌頭,樣子竟然可愛極了:“我看過叔叔的筆記,你只看了一點點,從現(xiàn)在起,你必須聽我的。”
我聳聳肩,不可置否。
林梵音從外面跑了進(jìn)來,她的臉竟然很白凈,似乎剛剛洗過,盯著我一臉溫柔道:“外面沒事了,出來吧!
我趕緊跑了出去,這次我特地去院中的小井里看了看,井上竟然有一條繩子,繩子上系著一個木桶,木通上還潮濕著,似乎剛剛打過水。我趕緊走上前將臉湊過去,一股水氣撲面而來,里面竟然有著綠幽幽的井水!
昨晚可是一點水都沒有!
我不敢相信地用水桶打了一桶水上來,水很清涼透明,讓我不由得舔舔嘴。我已經(jīng)一天一夜水米未進(jìn)了。
林梵音走過來:“這水是能喝的,我剛剛還喝過,洗過臉了!
我將信將疑地捧起來嘗了一口,很是清甜甘冽。
我不可思議地扭過頭,問李紅塵:“這怎么回事?”
李紅塵斜了我一眼:“我說了,白天跟晚上不一樣!
我目瞪口呆地環(huán)視了一周,喃喃道:“這也太不一樣了……”
李紅塵道:“前世和今生你說差的多嗎?”
我說:“你說白天是前世?我們現(xiàn)在在前世里,現(xiàn)在看到的一切,都是真的?”
李紅塵也猶豫起來:“好像是吧……你趕緊滾開,老娘臉還沒洗呢!彼话淹崎_我,開始認(rèn)真地洗臉,洗干凈之后,還從懷里掏出一個精致的盒子補(bǔ)妝。
我驚訝道:“這盒子哪來的?”
李紅塵很隨意地說:“人在妝在!
我說:“你可真樂觀!
她說:“我只是不想死的難看。”
看著她一下一下認(rèn)真補(bǔ)著妝,我抬頭看了一圈,頭頂烈日,院子里的泥土似乎都是新的,院子墻壁上也是干凈平整,完全沒有夜晚那股破敗的感覺。
就好像白天以來,就有一雙無形的手掠過整座城池,給它刷上一道亮漆。
“太神奇了!蔽腋袊@道。
林梵音說:“外面還有更神奇的。”
我忽然想起了什么,拉著林梵音跑出門,呆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