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無疑問,這銀發(fā)小孩救了我們。
我們誰都沒注意到他的蹤跡,他是何時出手,何時離開的,怎么離開的?一個小孩子,怎么會有如此高明的手法,僅僅用銀針,便精準地破掉了孟星河的控尸術(shù)?
百思不得其解、
銀發(fā)小孩是不見了,可那先前還意氣風(fēng)發(fā)的孟星河卻被大金一屁股坐倒在地,一巴掌挨著一巴掌地扇,邊扇還邊嚷嚷:“讓你裝逼丑八怪……讓你裝逼丑八怪……”
孟星河聽到‘丑八怪’三字,竟是發(fā)出與野獸一般的低吼聲,瘋狂掙扎想要跟大金拼命,卻仍是不敵大金,被大金一個肥臀壓頂滅地只剩下半口氣了。
眼看著再打下去就要出人命了,我趕緊勸住大金:“你可輕點吧,小心擔上了官司,殺人可是要償命的。”
大金指著癱倒在地的孟星河破口大罵道:“你看看這些尸體,保不準他弄死多少人了。咱們這就自衛(wèi),自衛(wèi)懂不懂……你讓我再踹他兩腳,媽的掐死老子了。”
我趕緊抱住他道:“以咱們的身份,現(xiàn)在可不能去局里啊……只要一調(diào)查,可就是掉腦袋的事兒,先問問這家伙來路再說。”
大金想了想也是,對我道:“這家伙跟你認識,是來尋仇的還問什么來路。我金爺又讓你個龜孫連累一回……媽的,你動什么!贝蠼鹂吹矫闲呛邮种高瑒樱坪跄笾鴸|西,忙一腳踩在他的手腕上,只聽他慘叫一聲,露出了手中兩枚銀針。
我和大金撕碎了窗簾,當即將他捆了起來,搜盡他身上的東西, 除了一包銀針之外,再無他物。
而此時的孟星河,則如同一只戰(zhàn)敗的公雞一般,無精打采地耷拉著腦袋。我上前看他,他也是使勁低著頭,不讓我去看他的臉,嘴巴緊閉,什么都不說,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模樣。
我問道:“你是從哪得到鬼璽在我這的消息的?”
孟星河冷笑一聲:“果然在你這,那個死老太婆……明明我才是她的親兒子,憑什么把好東西都分給了你們?小的時候如此,大的時候也如此……哈哈哈”
我聽他壯若瘋癲的話語,心中一驚,問道:“你說,米婆她有鬼璽?”
孟星河抬頭藐視地看了我一眼,嗤笑道:“別裝了,既然我已經(jīng)落到你的手里,你騙我還有什么意思。我早就猜到,死老太婆生前最喜歡的孩子就是你,那等寶貝,我找遍了孤兒院都沒有。一定是趁我不在院里的時候偷偷傳給了你,你這個小雜種!
“我去你媽的,嘴巴干凈點!贝蠼鹨荒_踹在孟星河的身上,孟星河立刻就不吭聲了,看向大金的眼中含著一絲懼怕。
我沒有理會孟星河的辱罵,而是陷入了深深的不可思議中。米婆,慈祥的米婆,神秘的米婆,竟然會有鬼璽六符中的一塊?
我卻是有一塊鬼璽,可那是我和朋友張漢去尸王墓里用命換來的,說來全靠的是運氣,與米婆沒有半分關(guān)系。
米婆是何許人也?
前面說過了,米婆是個神奇的人,而在我印象里,她除了慈祥,便是神秘。
當年她五旬懷胎,村中雖然議論紛紛,也沒人敢當年指指點點。只因為米婆在我們十里八鄉(xiāng)德高望重,她有一手奇絕的醫(yī)術(shù),有人患了疑難雜癥都是求她開藥痊愈,她也是個專業(yè)的接生婆,附近村子千百個孩子都是在她的一雙手下來到了人間。最神奇的是,她會‘法術(shù)’。在我印象里,附近村中一旦有人中了邪或者得了癔癥,便來求米婆,米婆便用一根竹筷,一個竹筒加上一斗糯米給人驅(qū)邪。
現(xiàn)在想來,當年的米婆,用的便是類似于古代‘方術(shù)’的一種。米婆施法會帶中邪者進一個小黑屋,且從來不讓旁人看,而中邪之人出來之后神智清醒,別人問他,他也是搖頭不知。
在沒有懷胎丑聞之前,人們都尊敬地稱她米仙姑。即使在丑聞之后,雖然受到了輿論的影響,米婆依然是免費為人抓藥治病,驅(qū)邪打鬼,所以我們孤兒院也特別受村人的扶持。
所以,在我印象里,米婆就是一個善良、慈祥、圣母一般的醫(yī)生、慈善家、神婆。而就是這么一個人物,竟然會藏著一塊收盜墓世家紛爭的鬼璽。
鬼璽此物,與其說是盜墓賊的至寶,倒不如說是驅(qū)鬼降尸的至寶,米婆作為一個懂得驅(qū)邪的神婆,或許與那鬼璽有些關(guān)聯(lián),甚至鬼璽就一直藏在那施法的小黑屋里也不一定。
可這些米婆從來沒跟我說過,也從沒透露過任何要將鬼璽傳給我的想法。
而在我十九歲那年,米婆便離開了孤兒院,出門遠行,再也沒有回來,而后村里在外的人便傳來了消息,說是年事已高的米婆在外染了惡疾,客死他鄉(xiāng)了。當時十里八鄉(xiāng)搞了個很大的葬事,單是花圈便送了上百個,但我們始終沒見過米婆的尸體。
雖不知米婆病死的消息從何而來,但米婆也確實再沒回過孤兒院,想是真的客死他鄉(xiāng)了。值得一提的是,即使是米婆的葬禮,孟星河依然沒有回來看一眼。
之后我對孤兒院再沒了眷戀,考到了大學(xué)讀書,一讀便是四年。之后一直在外闖蕩干起了盜墓的勾當,現(xiàn)在想來,也有四年沒有回去看過了。
如今孟星河的出現(xiàn),勾起了我對孤兒院的回憶,突然讓我對那小小的孤兒產(chǎn)生了思念之感,我忽然特別想回去看看,看看那個兒時的地方。
沉默了半晌,孟星河開口了:“你們……放了我吧,鬼璽我不要了,念在咱們一起長大的份上……”
“哎呦,服軟了?”大金一見孟星河慫了,出言挖苦道。
我伸手制止他,孟星河此人,本就是個不折不扣的小人,睚眥必報,即使眼前求饒,以后若是放了,恐怕還是會用控尸術(shù)對付我們。
我對他道:“你的控尸術(shù),是從龍家學(xué)來的吧?”
孟星河眼睛一縮,連忙道:“什么龍家……這是我自己練得!
“放屁!”大金首先罵了起來:“你這慫包能創(chuàng)出控尸術(shù),那讓湘西那群家伙去吃屎嗎?”
我看著孟星河越來越難看的臉色,心中大定,道:“你認識龍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