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務(wù)員微微頷首,解釋道:“中間幾道菜的確給過錢,不過最后那2盒魚子醬與一瓶紅酒,共計一百四十塊,沒有給錢!
“沒給錢的東西,憑啥給我們上?又不是我們主動要的,是你們自己送上桌的,這賬可不能算在我們頭上。”
狄鵬天說著,一把抓過賬單,重新計算一番,將他認(rèn)為該付的錢啪地拍在桌上,作勢想走。
“哎,不許走。魏哥,他們想跑路!
收銀員一怔,連忙喊一旁的中年保安。
保安聽到這話快步而來,一臉嚴(yán)肅地道:“什么情況?”
狄鵬天見狀,便將原委一五一十地道來。
“這不是明擺著坑人嘛,你們這樣做生意,合適嗎?”
聞言,保安的臉色瞬間陰沉:“之前有人幫你們給了錢,你們肯定認(rèn)識。這里屬于涉外區(qū)域,吃飯不給錢就想溜?”
“你們是在哪工作的?工作證拿出來,我們要通知你們單位和街道辦處理!
而這一切被躲在空間里的王小北看的一清二楚。
他心里暗笑。
如今那些國營飯店可是拽得不行,顧客挨罵受氣成了家常便飯。
因此,不少店里還特意貼上告示,特別強調(diào)“禁止無緣無故打顧客”。
說起來,這老莫餐廳飯店雖不算涉外場所,畢竟專門招待外國人的地方門檻也很高,尋常人哪能隨意進出。
可就憑著偶爾有些洋面孔在這兒吃飯,這地方就硬氣了不少。
一聽要驚動單位和街道,狄鵬天他們臉都嚇綠了。這事一旦鬧開,工作保不住還在其次,將來想再找份活,門兒都沒有。
狄鵬天恨得牙癢癢,暗自嘀咕:“準(zhǔn)是王小東和虞榮軒那倆混賬玩意兒搞的鬼!
接著,他轉(zhuǎn)頭問服務(wù)員:“是剛才那桌人吧,就之前吃蛋糕那人?”
服務(wù)員擺了擺手,“不是,看那穿著,估摸著可能是港島那邊來的。”
狄鵬天一聽,心里那個不忿:“你開什么玩笑,我哪兒認(rèn)得什么港島人!
“好了好了,別爭了。他們要是真賴賬,咱們就聯(lián)系他們單位,讓單位來解決這事!
話音剛落,便安排人將他們送去保衛(wèi)科處理。
王小北見狀,放下心來。
畢竟,牽扯到無辜的人總是不妥,至于后續(xù)如何處置,他們會不會給這個錢,他也懶得操心了。
他這個事也沒有做的太絕。
真要是個天文數(shù)字,這幾個家伙也拿不出來,現(xiàn)在兩男的均攤,每人80塊差不多。
雖說心疼,但總歸還能拿得出來。
眼見事情結(jié)束了,王小北這才悄悄出了空間,騎上車走了。
打算過些天再來打聽打聽最后是怎么收場的。
回家后,發(fā)現(xiàn)張美英還沒有回來,王家和則是老樣子,聽著廣播抽著煙。
“怎么這會兒才到家?忙啥事去了?”
王梅瞅見王小北進門,一臉的疑惑。
王小北嘴角勾起一抹笑:“哎呀,沒啥大事兒,就是處理了點兒瑣事!
話音剛落,他便來到水盆邊,擦了擦臉。
接著,王小東就迫不及待地帶著王小北往房間走,“聽他們說,今天你在外頭點菜花了不少錢!
王小北擺擺手:“大哥,這事兒你就別操心了。萬一有人問起,你就說不知道,懂了嗎?”
關(guān)于狄鵬天那檔子事,王小北不想說。
王小東是耿直的性子,要是知道了,哪里裝得來毫不知情?
恐怕被人揶揄兩句就按捺不住要動手。
除非真是渾然不知。
王小北輕輕拍了拍王小東的肩膀,琢磨了一下,最終還是把話咽了回去。
眼看時間不早了,家中成員便開始輪流洗澡。
女人在屋里頭,男的則在公共水龍頭下,穿著寬松的大褲衩。
現(xiàn)在天黑下來,正是男人們洗澡的時候。
除非有急事,女人通常不會來外面院子,即便出來也沒事,畢竟男人們都穿著大褲衩。
王小北隨著王小東,小西,三人來到了水池邊,洗了個冷水澡。
洗干凈進屋,換上干凈衣物,臟衣服一股腦扔進洗衣盆中。
弄好之后,王小北這才將王梅喊進了房間。
“啥事兒?”王梅一臉不解。
“沒事兒,這個你收好,記住,這不是普通的水,是藥水,關(guān)鍵時刻能救命的。明天你拿個搪瓷缸子,每天喝一點點,千萬別多喝。”
說著,王小北遞給王梅一個舊式的軍用鋁壺。
“什么藥水啊?”
王梅聽了覺得詫異,將小瓶湊近鼻尖,“沒啥味兒嘛!”
“你喝了就知道啥味道了,這玩意兒你可得收好了,別隨便丟了,知道不?”
王梅對此半信半疑,勉強頷了頷首:“成,我記下了!
“這兒還有些餅干跟罐頭,你也裝進包里,路上餓了自己悄悄吃,別又大方得分了,記住了嗎?”
說著,又遞給她一個布袋。
王梅接過來,笑了笑道:“好,我知道了!還有別的啥好吃的不?”
“就這些!”
“那我可不客氣啦,剛好一會兒得打包行李呢!”
王梅樂顛顛地抱著東西,一蹦一跳地離去了。
……
第二天清晨,王小北依舊如常去安爺那兒習(xí)武,只是提早回了家。
到家時,除了王梅,一家子都在。
眾人一塊坐上公交,去紡織廠。
中途還得轉(zhuǎn)乘一次。
到達目的地時,天色已經(jīng)不算早。
王家軍家中很是熱鬧,來的人絡(luò)繹不絕,全是來探望江蓉蓉的。
王家軍在人群中穿梭忙碌,一刻不停。
“家和、弟妹,小北……快來,喝紅糖水。”
王家軍端來幾碗紅糖水,按老規(guī)矩,喜事客人上門必須端一碗雞蛋糖水,且數(shù)量不能寒磣。
但現(xiàn)在,雞蛋早就沒有定量了,能搞到的少之又少。
王家軍又不笨,要是真搞那么多雞蛋,反而會招人口舌。
王小北端著碗喝了。
按往常習(xí)慣,這紅糖雞蛋里面得放六個雞蛋,那分量足以叫人噎得慌。
好在這回只簡簡單單的紅糖水,權(quán)當(dāng)應(yīng)景,沾沾喜慶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