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家和頷了頷首,想想也是。
他以為王小北是從家里拿了糧票和錢,所以就沒有再多說。
王小北想到剛才院子里看到的那個男孩,便問了一下,“爸,今天咱們大院是有新鄰居搬進(jìn)來嗎?”
王家和微微點頭,“是啊,搬進(jìn)來了兩家,一個住在杜大爺對面,一家住在后罩房!
王小北哦了一聲。
杜大爺先前一直想將那個加蓋了一間屋子的廁所房占下來,只不過沒有得到通過。
又問了一下,王小北也知道了兩家什么情況。
杜大爺家對面住進(jìn)來的是,今年24歲的單身男青年,姚承福。
而后罩房那邊,則是一對夫妻帶著一個男孩,男主人姓向。
王小北點了點頭,話題一轉(zhuǎn),問起王小東:“哥,你知道武俊哲他們弄魚回來后是怎么分的嗎?”
王小東不以為意地說:“聽說他是學(xué)你的做法,留下大魚,其余的魚都分給了大家伙!
王小北聽罷,微微頷首。
也沒有其他更好的辦法了。
大家是一個院子里的,一起出去弄魚,不可能只有你一家人有魚吃,別人家沒有。
表面上不會說什么,背地里肯定指指點點。
這么想著,王小北就決定以后一定不帶杜玉泉一塊了。
這時,王家和站起身,“好了,你們在家待著,我要去飯館幫忙了,現(xiàn)在那邊是越來越忙了!
聽他這么說,王小北忍不住笑著說:“爸,你在飯館那邊也抽空學(xué)學(xué)啊,這都已經(jīng)大半個月了,連個大白菜還沒學(xué)會炒!”
王家和被說得臉上露出一絲尷尬,瞪了王小北一眼說,“我一天到晚都在前頭忙得團團轉(zhuǎn),哪有那個閑工夫去看別人怎么燒火做飯。
“行了,不多扯了,我走了。”
說完,就匆匆的出門去了。
王小北與王小東對視一笑,然后說,“爹這哪里是忙,分明就是手笨,要是我,早就看會了!
王小東斜了他一眼,“有本事這話你在爸面前說去!
王小北笑了笑,“你當(dāng)我傻。
真這么說了,王家和肯定饒不了他。
“小北,小北!”
正說著話,門口傳來杜玉泉的聲音。
王小北挑起門簾,映入眼簾的是大院里的一群孩子,那天一塊去蘆葦蕩的所有人都在,還有那個剛搬過來的新面孔。
看了下杜玉泉,王小北心知肚明,表面上卻故意問:“這是怎么了?有什么事嗎?”
杜玉泉搓著手,期待地問:“哦,我們是想問問你,明天早上咱們再一起去釣魚不?”
王小北裝作想了一下,然后搖頭道:“明天我還有別的事情要忙,這次就不去了,你們自己去吧!
然而,杜玉泉并未露出失望之色,緊接著問:“那……你能不能給我們一些魚餌?還有,借我們用一下你的釣魚竿唄?”
王小北直接拒絕,“這魚餌可是我的特意做的,一個月才能做一瓶,用完了就沒了!
“不過釣魚竿倒是可以借給你們,但要是不小心弄壞了,你們可得賠我,那根竿子是洋貨,要80多塊錢呢!”
此話一出,杜玉泉頓時愣住了,“什么,不就是一個釣魚竿嗎,怎么那么貴?”
王小北笑了笑,看向一旁的武俊哲,“玉泉,這魚竿究竟多少錢,你問問俊哲就知道了。他那天可是在場!俊哲,那個釣魚的老頭是怎么說的來著?”
武俊哲老老實實的說,“那老爺子說他的魚竿是國外進(jìn)口的,花了八十多塊,如果不是為了換小北的魚餌,他說什么也不舍得給小北!
王小北點點頭,看著杜玉泉,“聽見了吧?我也不要你賠錢,如果你弄壞了,再賠我一根同樣的就行了!
杜玉泉口中嘟囔著,“借一下能咋的!不借就不借唄,小氣!
其實昨天武俊哲回來就在大院里說了魚竿的事。
畢竟就只是一根釣魚竿,竟然要八十多塊錢,估計只有傻子才會買。
本來杜玉泉是不相信的,沒想到居然是真的,自然是不敢借了。
萬一真弄壞了,他根本賠不起。
王小北卻沒有多大感覺,也就是因為是進(jìn)口來的東西,再加上匯率,才顯得貴,在大頭鷹那邊最多十幾二十美金。
只不過現(xiàn)在國內(nèi)的條件不好,所以才會覺得八十多塊錢很多。
見借不到魚竿,眾人都悻悻然散去。
王小北目光轉(zhuǎn)向正在玩鬧小西和小菊,喝道:“就知道在外面玩,還不趕快回來寫作業(yè)!開學(xué)前要是補不完落下的課,就甭想再出去了!”
即便王小北知道小西和小菊到時候肯定參加不了高考,可他仍然希望他們多學(xué)一點東西。
等到后面高考恢復(fù)時,以小妹的年齡,應(yīng)該可以趕上;至于小西,要是能找到路子,直接進(jìn)工農(nóng)兵大學(xué)也不是不行。
聽到王小北的話,小西和小菊只好耷拉著腦袋乖乖回家。
王梅正在跟那個新搬進(jìn)來的那個新面孔說著什么,然后才回來。
那新面孔也回了后罩房。
王梅一回家便開始做飯,今天禮拜天是大院一塊改善伙食的日子。
其他家也都已經(jīng)在做飯了。
王小北本來見王梅和那個新面孔說說笑笑,想叮囑一下的,不過還是算了。
萬一是自己想多了呢?
新面孔年紀(jì)看起來和自己差不多,或許還要小一點。
這怎么看,也不合適啊。
既然是改善伙食,王小北也回來了,那家里自然是吃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