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建民本能地報(bào)出之前說好的罐頭價格,話還沒說完他就反應(yīng)過來,符婉說的是哪里是罐頭,人家說的是罐頭廠。
“符同志,你可別跟我開這個玩笑!
他此時笑得比哭還難看,之前他不是沒去問過有沒有人收購罐頭廠,但是這年頭,還真沒人看得上這小破廠子。
不然就是想壓價,讓他賤賣的。
“王廠長,我可沒跟你開玩笑。我很認(rèn)真,這罐頭廠你們賣多少錢?”
王建民那個激動啊,哆哆嗦嗦地舉起手比劃。
“一萬……不,你給八千我們就賣!
他生怕自己這價格把符婉給嚇到,符婉也確實(shí)嚇到了。
也沒人告訴她買個廠子這么便宜!
她心里飛速盤算著,這罐頭廠買下來,她也不能天天在這守著,對于開廠,她只想做個甩手掌柜,然后繼續(xù)在海上當(dāng)她的漁民。
王建民見符婉沒有說話,以為她嫌這價格高了。
“小符同志,我這價格可真沒報(bào)高,沒辦法,我這還欠著不少工人工資呢!
就連他自己,也已經(jīng)大半年沒領(lǐng)過工資了。
符婉見他誤會,忙開口解釋。
“我不是嫌棄貴,王廠長,不知道賣了罐頭廠后,你打算去做什么?”
王建民苦笑,四十多歲的中年人眼眶泛紅。
“我就去看看有沒有哪里招工人,哪怕掃大街也得賺點(diǎn)家用!”
這大半年也多虧了他媳婦不嫌棄他,家里用錢那是一毛錢掰成兩毛花,他都忘記自家上一次吃肉是啥時候的事了。
“這樣吧,我出兩萬塊錢。王廠長你幫我篩選一部分工人,包括你自己在內(nèi),組成一個新的罐頭廠!
“水果罐頭你們先別生產(chǎn)了,把庫存賣了再說,讓做水果罐頭的師傅去試試做魚罐頭,等成功了,就生產(chǎn)魚罐頭。”
符婉噼里啪啦一番話,跟炸雷似的在王建民耳邊接連炸響,他緩了好一會兒,才消化完符婉的話。
兩萬,八十年代的兩萬,那含金量可是不得了。
他這會兒的感覺,跟天上掉餡餅沒什么兩樣。
太不真實(shí)了!
“小符同志,你說的,是給我們兩……兩萬?”
他咽了咽口水,說話都帶了幾分結(jié)巴。
“對,但是前提是,你得幫我把廠子管好,水果罐頭換成魚罐頭!
“這個你們可以做到嗎?”
王建民猛掐了把自己手心,好不容易平復(fù)澎湃的心情。
“能,這些罐頭都是我試驗(yàn)做出來的。我就是做這個長大的!魚罐頭我也可以!”
只要工作能保下,對得起工人們,別說魚罐頭,霉豆腐他都能做!
符婉放下心來,“那行,這樣吧,你先回去做個計(jì)劃書給我,然后把廠里的具體情況也寫一下,如果沒問題我們就簽合同,錢轉(zhuǎn)賬現(xiàn)金都可以!
她雖然有錢但也不是傻的,計(jì)劃書什么的,正好能再驗(yàn)證下王建民的能力。
“好好好,我馬上就去寫!
就在這時,門口傳來符老大的聲音,“阿婉,阿亮,你們在里頭嗎?”
“在這呢!”
符婉高聲回答,一看手腕上的表,居然已經(jīng)快十二點(diǎn)了。
難怪她覺得餓的慌。
“王廠長,要不跟我們?nèi)コ詡便飯,邊吃邊聊?”
王建民現(xiàn)在滿腦子都是魚罐頭得怎么做,計(jì)劃書要怎么寫,哪里吃得下飯。
“不用了小符同志,我這還有兩個饅頭,可以對付兩口。你要的計(jì)劃書我現(xiàn)在就寫,到時候怎么給你?”
符婉拿起旁邊的筆,找了張紙寫下村里的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