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水鎮(zhèn)的媽祖廟會是非常熱鬧的,因為當(dāng)?shù)乜恐,靠海吃飯的漁民多,故而廟會每個月都會舉行一次。
符婉上一次來參加廟會還是出嫁前,現(xiàn)在沈鈴鈴都已經(jīng)5歲了。
現(xiàn)在市場管得也不嚴(yán)了,故而廟前各種小攤小販,賣吃的包子油條,蛤蜊煎,甚至穿的衣服,各種各樣,什么都有。
沈鈴鈴被眼前的景象都驚呆了,她從來沒去過鎮(zhèn)里,甚至都沒坐過會讓人吐的公交車,今天一次性她都體驗了。
“媽媽,有賣頭花的!”
“媽媽,還有賣衣服的!”
“還有糖人!”
小孩子驚喜的聲音一句接一句,但是肯定是得先去燒香的,符婉拉著她安慰,“我們先去給媽祖娘娘磕頭,等會再來買這些東西!
沈鈴鈴也不是個不懂事的。
門口就有取香的地方,符婉和王秀兒幾人捐了點香火錢,然后就去取香。
“阿婉,你捐了一百塊?”
王秀兒有些震驚,不是說符家窮得連病都看不起了,怎么一百塊說捐就捐了。
“嬸子,我前一陣出海賺了點錢,這不是以后也得吃這碗飯嗎,這也是要靠媽祖娘娘保佑。
其實符婉也有無奈,事實上一開始葉小翠吩咐的是捐五十,她覺得最近海貨賺錢全靠媽祖保佑。
后面符婉自己覺得自己得了重生的機(jī)緣,又有了在水里呼吸的金手指,這不更應(yīng)該感謝媽祖嗎?
所以就干脆直接湊了個整,捐個一百塊,也希望媽祖娘娘香火旺盛,保佑她家人平安。
王秀兒聽到符婉以后還要出海,頓時就佩服地五體投地,她也是一個女人家,帶著一個小閨女,要不是她還會編竹簍養(yǎng)雞養(yǎng)鴨什么的,養(yǎng)活閨女都是難事。
更別提符婉還有個受傷不能動的哥哥。
兩人正往里頭,后面有個耳熟的聲音冷哼一聲。
“什么賺的錢,只怕是從夫家訛的錢吧?”
符婉回頭,巧了,居然是沈冬生的弟弟沈秋生和他媳婦徐招蘭。
“我還以為是哪里的狗在這亂叫,原來的沈家的。”
符婉才不慣著她,只不過在媽祖娘娘廟前,懶得跟她計較。
說罷便拉著沈鈴鈴?fù)镒摺?br>
王秀兒見狀忍不住狠狠瞪了一眼沈秋生和徐招蘭,然后也拉著自家閨女追著符婉進(jìn)去了。
徐招蘭簡直要被氣死了。
一百塊啊,那可是一百塊!她家一年省吃儉用不知道能不能存下一百塊!
符婉那個小賤人居然眼睛眨都不眨就捐了出去,還有沈鈴鈴這個賠錢貨,衣服都沒什么補(bǔ)丁了,人也白白胖胖的。
都是花的她沈家的錢!那都是她兒子的!
徐招蘭實在氣不過,雙手狠狠掐在沈春生手臂上,“都是你們家沒用,還給了這個小賤人三百塊,
不行,想想她現(xiàn)在吃香的喝辣的,我們整天玉米糊糊配野菜,我實在是受夠了!”
沈秋生也氣啊,但是他現(xiàn)在最直觀的感受就是,真他娘的疼啊。
這婆娘莫不是瘋了吧?
有本事掐符婉去啊,掐他做什么!
“哎呦媳婦媳婦,你說的對!你先把手放開放開,要出血了!”
“媽祖娘娘面前見血容易走霉運(yùn)!
聽到這話徐招蘭跟被燙了似的迅速松了手,可憐見的,她們今天來干嘛來了,不就是為了轉(zhuǎn)運(yùn)嗎!
好不容易符婉走了,家里少了兩個嘴巴吃飯,結(jié)果賠了符婉的錢后沈家天天吃野菜,喝玉米糊糊。
她臉都快跟野菜一個色了!
“捐不捐香火錢?媽祖娘娘保佑平安好運(yùn)哦!”
廟里的人小小聲說了一句,這兩個人在他面前站了這么久了,他都看累了!
徐招蘭咬了咬牙,從兜里摸出僅剩兩張五毛,將其中一張遞了過去。
“捐!”
符婉等人磕完頭出來的時候廟會的人也越來越多了,王秀兒緊緊拉著符青和符婉,生怕被人擠散了。
沈鈴鈴緊緊抓著媽媽的手,生怕一下沒抓緊媽媽就不見了。
好不容易到了人少點的地方,符婉便打算給閨女買點吃的玩的,畢竟也不能白來。
糖人,頭花,甚至還買了套衣服,王秀兒看著符婉痛快地掏錢,心里佩服。
雖說費(fèi)錢,但是覺得這掏錢的姿勢可真好看。
別人有的她閨女也要有,王秀兒也痛快地買了只糖葫蘆遞給符青,后者又開心又驚訝。
“我是大人了。”
王秀兒秒懂,拍了拍女兒的手,“再大也是我的孩子!
符青笑得眉眼彎彎,幾個人正要離去,誰知道從旁邊竄出來一個孩子,上前直接搶了沈鈴鈴手上的糖人。
“糖人是我的!賠錢貨不配吃!”
沈鈴鈴猝不及防被推倒在地,符婉趕緊去扶起女兒,兩人這才看到居然是沈春生的兒子沈光宗。
小男孩渾身臟兮兮的,臉上也不知道哪蹭的灰,鼻子一邊吊著綠色鼻涕一邊拼命舔糖人。
沈家老二兩夫妻居然把這孩子一個人放在廟外,真是膽大!
符婉拍了拍沈鈴鈴身上的灰,“算了,我們重新買一個吧!”
她今天不想跟熊孩子計較,可沈鈴鈴卻不愿意了。
“媽媽,你跟我說過,別人要是欺負(fù)我我就要還回去是不是?”
符婉點了點頭,怕女兒太懦弱,她經(jīng)常跟她說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沈鈴鈴得到媽媽的肯定,便放下心。
還不等符婉反應(yīng)過來,沈鈴鈴就沖了出去,一頭便把沈光宗撞翻在地。
“我讓你欺負(fù)我,我讓你搶我糖畫,打死你,打死你!”
沈鈴鈴雨點般的小拳頭打在沈光宗身上,沈光宗竟也不躲,只顧拼命吃那個糖人。
“啊死賤人居然欺負(fù)我兒子!”
剛出來找兒子徐招蘭見狀就大喊著就朝沈鈴鈴撲了過去,符婉上前一把抱開鈴鈴,任憑她直接撲在了沈光宗身上。
結(jié)果旁邊剛好有個石頭墩子,徐招蘭嘴巴直接磕了上去。
“啊啊啊啊啊啊,痛死我了!”
“我的糖畫!”
沈光宗推開徐招蘭,糖畫被壓得散了一地。
“你賠我糖人!賠我糖人!”
說完還要去地上撿。
“小賤人,都是泥們害窩!”
符婉聽著不對勁,等徐招蘭轉(zhuǎn)過身她都驚呆了。
徐招蘭滿嘴血,上門牙清晰可見掉了兩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