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點兒大到?jīng)]邊了,不然不會連池千望都不據(jù)實以告。
池千望也知道朱懷古藏著的事情夠大,且同百年前的白家有關,倘不是不想逼她,他也不至于這般煩惱,聽得春津這會兒這般稱奇,他心中煩燥一下子被提起來:
“行了!小古沒事吧?”
春津沒理會池千望那像被拋棄而使的小性子,在他看來,這會兒池千望語氣不好實為正常,他也就不計較了:
“沒事,多調理調理就好了,不過這也僅能調理身子,這心里的結還得靠心藥來解,這個我可沒法子。”
饒是天下第一醫(yī),找不到心藥,對于心病,也是束手無策。
池千望問:“你是說,小古會暈倒,同她心里藏的事情有關?”
春津將醫(yī)藥箱收好,又開方子遞給應扁,應扁轉身出去吩咐抓藥,他轉回池千望對座圈椅里坐下:
“開頭我不是說了么,她這是突然受了打擊所致的昏厥,而且在此之前,她似乎有頭疼的跡象,這跡象是因說書內(nèi)容而起,還是因旁的,我就診不出來了,待她醒了,你可得好好問問,問完了告訴我,我才好對癥下藥!
朱懷古是到夜里才醒,中間醒過一回,喝了湯藥,池千望親手喂的,殷朗就站在床榻邊上,滿面憂色。
在初初找不到朱懷古之際,殷朗召回另兩名衙差各問了問,方知朱懷古是誰也沒告知便下了山,好在朱懷古下山后在后湖邊上有遇到過安老伯,安老伯同殷朗說了聲,殷朗才沒在后山上滿山頭的找,待與兩名衙差在街上找朱懷古時,便接到了池千望派家仆趕來告知的消息,殷朗讓兩名衙差且先回大理寺待命,他則火速回了池府。
那會兒朱懷古尚昏睡著,池千望問了殷朗許多問題,兩人都未察覺在后山上有何異常的地方而導致朱懷古這般,再問起朱懷古在山上可頭疼過,殷朗搖頭說沒有,但想起朱懷古也不是時時同殷朗三人一起,朱懷古獨自一聲不吭下后山前,四人還分四個方向搜尋探查,在這一段沒在一起的時間里,殷朗無法確定朱懷古是否在這段時間里頭疼過。
殷朗道:“但在之前,懷古一切都好,也沒見她臉色不對勁……不對,有不對勁的地方!”
他逐將自壁洞另一邊洞口出來后說起,說到五人見到的老楓樹:
“那棵老楓樹,樹身有一行刻痕,那刻痕像極了一行小字,那行小字的第三個字還是個‘古’字!”
“‘古’?”池千望低聲呢喃,“古……莫非同小古有關?”
殷朗也這般覺得過:“那行小字實在是模糊得緊,我們都看不清,我問過懷古,她也看得不清,不過先時見她指尖落在第三個字上,我總覺得……”
池千望接下道:“你覺得小古沒說實話?”
殷朗點頭:“是有這個感覺!
倘這個感覺是真的,那他就不明白了,她為何要騙他?
再說起壁洞的發(fā)現(xiàn),池千望也是深感蹊蹺,那壁洞他趁著朱懷古昏睡之際,讓殷朗帶他上后山親看過,那塊巨石更是看了又看,實在想不通當時朱懷古是怎么摔下懸崖,繼而踩在橫木被殷朗及時拉住的:
“你說當時你走在前面,并沒有注意小古是怎么摔下懸崖的?”
殷朗至今回想起來,仍舊覺得不可思議,也是想不通:
“懸崖巨石邊,懷古也不是第一次走,來回都走了不知多少次,熟肯定是早熟了,更不會走太近懸崖邊,按理說應當不會發(fā)生那樣猝不及防摔下去的事情……”
然事有萬一,他也不是很肯定。
池千望聽著,覺得他該好好找朱懷古談一回了,不管她會不會實說,至少他得問一問。
夜里醒來之際,朱懷古見到的便是池千望殷朗兩人,殷朗一確定朱懷古已然無事,便退出小屋讓池千望朱懷古兩人能好好說說話兒。
見到殷朗那般無言地退出,也沒多問她為何在后山上好好地沒說一聲便獨自下了山,更沒多她為何會在暈倒在酒樓說書臺下,朱懷古迎著池千望探究的眼神兒,瞬時有些不敢直視,她藏了太多的事情,有一些已然同池千望細說,雖不是百分百真切,但除了她真正的身份,至少有九成是真的,而她心底最深處的秘密,不管池千望怎么問她,她始終無法說出口,她無法想象,當她真實說出來,池千望會怎么看她?
妖魔,還是鬼怪?
不,她不想冒險,在如愿查清前世所有事情之前,她不能讓任何人知曉她真正的來處。
“想什么呢?”池千望將溫度適宜的湯藥遞到朱懷古跟前,示意她喝。
朱懷古接過,雙手捧著藥碗,慢慢遞至嘴邊,輕抿一口,想著答了一句:
“我在想,我該怎么向你解釋!
這個時候,她覺得說實話總比再騙他強,他說過,她可以不說,但不要騙他,他待她好,她知道,她也不想騙他,那便只能實話實說。
池千望眸若星子,彎彎地含著笑:
“解釋什么?”
朱懷古一口氣將湯藥喝盡,再接過他遞過來的蜜餞吃到嘴里,看著他接過藥碗擱在一旁的桌幾上,她慢慢呼出氣,輕聲道:
“少爺,我跟殷朗說了謊……”
池千望輕嗯一聲,有些訝異,但不是訝異她說她向殷朗說了謊,而是訝異她居然在他問之前,先向他坦白:
“什么謊?”
朱懷古抿唇,抿出一抹淡到幾近看不出來的笑:
“殷朗同少爺全部說了吧?”
池千望點頭:“說了!
朱懷古道:“少爺不覺得奇怪么?”
“我覺得奇怪的事情太多!彼拱,池千望也坦誠:“我在等你一件一件同我說,還是那句話,小古,我寧愿你明明白白地告訴我,你還不能告訴我,而不是騙我。”
朱懷古半坐著,眼慢慢垂下,她看著自已的指尖:
“少爺,后山上古廟后院的那塊巨石,你記不記得我曾讓你讓殷朗,甚至是應大人,我讓你們都摸一下,看看有沒有什么異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