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冷竹也這樣莫名其妙地死了,對方兌掉了一個藺無涯、重傷一個夏文軒,那又如何,還是如此兵強馬壯。
虛凈敢保證歷史上從來沒有這樣的狀況,這么多個鼎、這么多個勢力領袖、這么多道不同的強者,居然都會團結在一起,為了同一件事戰(zhàn)斗。即使千年前都沒有這樣,這是以整個人間的武道之盛,來與被鎮(zhèn)壓千年尚未復興的邪煞做殊死對決。
他知道怪邪煞不夠強沒什么道理,它已經夠強了,是對方更強。
千年未出的合道者,這里就有兩個。從剛才夤夜對冷竹的靈魄分離和絞殺來看,她說的找麻煩也不是吹牛,有夤夜在,邪煞想侵襲任何人心,估計都會被她分離攔截下來。
也是見了鬼的能力,在這邪煞的戰(zhàn)場上,她的作用甚至比薛清秋還大。
這就算了,平時各鎮(zhèn)一方絕不輕動的鎮(zhèn)世鼎,這里也有兩個……
虛凈知道問題出在哪里。對方強也罷了,茫茫人世,數(shù)出這么幾個強者真沒什么奇怪的,關鍵是這種組織,能把他們捏合在一起。其次是這么充分的準備,沿海提前的防線布置,這代表了當自己前往海天閣扮閣主的時候,這邊就已經開始迎接變故了。
這一切的關鍵,當然是薛牧。不管是核心團結的粘合劑,還是提前備戰(zhàn)的眼光預見性與組織動員,把可能發(fā)生的破壞降到了最低,這件事當世除了薛牧沒有第二個人能做到。
再耗下去,對方還有源源不絕的援軍,云千荒都在路上了,慕劍璃也騰出手了,東南無咎寺那邊元鐘多半也差不多掃凈了異獸可以過來了,京師還有個李嘯林也不是不能動的。換句話說對方還有四個洞虛可用,自己這邊卻只見消耗,海獸都快死絕了。
等到天涯鼎回歸,那就連海嘯都快平了。
海嘯一平,這邊虛實鼎乾坤鼎的鎮(zhèn)海之能收了起來,用來攻擊的話,不管邪煞死不死,虛凈覺得自己死定了。
邪煞還是濃霧之形,整片空間里傳遍了它的憤怒狂吼,徒勞地爆發(fā)著自以為毀天滅地的力量,在這片海岸狂暴地毀滅。虛凈看著局勢,輕輕嘆了口氣。
再狂暴又如何,看著炸得山崩海嘯很恐怖的樣子又如何……
只要憋在這里,就是消亡的結局。
籌劃一生,真的敵不過天命?
他知道能合煞的人不止是夤夜,不止是藺無涯,更不是那個并不怎么合拍的冷竹。
他虛凈自己也很相合。
一個天道的反面,一個以和天道作對為生,這都不合還有什么相合?
原本虛凈不想把自己搭進去,他要用最清晰的理智看著自己的成果,而不想變成一個還不知道算不算自己的怪物。
但這一刻他發(fā)現(xiàn),似乎別無選擇。
否則敗了就什么都沒了,還想看什么成果?
正在和暴走的邪煞威能對抗的夤夜,這一刻忽然感受到,一直很小心地防護靈魂的虛凈驀地撤銷了靈魂防御。
她的第一反應是虛凈在賣破綻引自己攻擊?第二反應就是神色大變。
虛凈的靈魂防護,針對的可不僅僅是靈魂秘術的攻擊,他防護的要點本來就該是邪煞侵襲,否則第一個煞化的就該是他了!邪煞可不講什么戰(zhàn)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