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場上,第一場淘汰賽已經(jīng)拉開了序幕。
看擂臺上打得乒乒乓乓的,薛牧饒有興致地看了一陣,覺得挺好玩的。他忽然意識到一個問題——自己平日里接觸的高手實在太多了,自然覺得自己誰都打不過,可看這么幾場比武,忽然覺得好像自己真的不差了,很多人的表現(xiàn)明顯還比不上自己呢……
說實話,這場靈州比武大會,所有的意義都在盤外,只要順利召開、順利結(jié)束,那就是天大的勝利。對于比武勝負本身,薛牧并不重視,反正比武精微之處他也看不懂,就看個熱鬧。至于通過這場比武挖掘好苗子還是瞄準哪個新勢力,這該是薛清秋影翼這些人考慮的事情。
換句話說,他的任務(wù)已經(jīng)完成了。此刻閑著也是閑著,好像可以做點別的什么,比如說……調(diào)戲一下身邊這位不請自來的郡守大人?
薛牧并不完全相信張百齡是為了觀摩這場比武是怎么舉辦而來的,雖然可能是真的,但這種事情他派幾個下屬來觀摩,寫幾份報告上去也就差不多了。能讓他不顧之前的暗戰(zhàn)齟齬,厚著臉皮冒著被趕出去的風險親自過來,還有可能擔著姬青原的雷霆震怒,這其中必然還有幾分其他緣故。
試探往往是從打哈哈開始的:“郡守治下,靈州一境繁榮昌盛,商貿(mào)蓬勃,民風尚武,精神十足?な卣媸钱斒懒汲,屬下佩服萬分!
說得好聽,其實全是廢話。本來以為張百齡會客套幾句官話,不料張百齡的回答更是絕了:“本官做這個郡守,沒比薛城主早幾天。靈州之前多繁榮也不是本官的功勞!
薛牧:“……”
薛清秋:“……”
兩人你眼望我眼,都是尷尬無比。星月宗以情報著名,線都布到皇宮里了,結(jié)果擺在家門口的父母官什么時候上任都搞不清楚,真是丟臉丟到姥姥家去了。
薛清秋是素來不把朝廷官員放在眼里,懶得管他是誰。而薛牧這次犯的也是類似的錯誤,這種武力世界,官員的能量太輕了,能對他們起到的影響也只在政務(wù)方面,恰恰薛牧從來沒打算在政務(wù)方面動腦筋,導致他壓根就沒把這位頂頭上司當成一個值得正視的對手。張百齡的資料顯然早就在他倆的案頭,可平素事情多如牛毛,哪來的閑工夫去看這個?
如今想來,也確實是不應該。
如果張百齡是和薛牧差不多時間上任,說明姬青原是刻意挑選張百齡來壓制薛牧的,是特別信任他的能力足以限制薛牧?還是另有原因?這里面大有文章,可兩人居然從來沒有重視過。
張百齡看出了兩人的尷尬,也是哈哈一笑,自嘲道:“其實自從意識到薛城主從來不過問政務(wù),老夫就知道自己的位置有多尷尬了。陛下和我都完全想岔了道。”
薛牧笑道:“是屬下瀆職了,沒能好好配合郡守的政事!
張百齡擺擺手,忽然道:“二位可知,陛下為什么派我來做這個郡守?”
薛牧拱手道:“愿聞其詳。”
“因為我曾得罪過星月宗,自然會力阻星月宗得勢!
這話說得,薛家姐弟兩個都差點沒把腦袋垂到椅子下面去。這還是個老仇敵誒,自己居然完全不知道!還是搞情報的宗門呢,趁早關(guān)門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