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錯,改編自著名的《洛麗塔》,如今改叫《洛小嬋》。
岳小嬋偏著腦袋看著,“哈”地一聲笑了出來:“這故事要是被師父看見了,你這輩子也別想得到她了!
薛牧嘆了口氣道:“定制文……”
岳小嬋點(diǎn)點(diǎn)頭:“說得是,這是假的,不過我想看而已!
這個故事很長,薛牧寫得也很慢。岳小嬋沒有繼續(xù)看下去,靠在柳樹下,掂起玉蕭送至唇邊。
一縷幽幽蕭音縈繞江邊,江水奔流,聲浪滔天,卻始終遮掩不住這一縷蕭聲,悠悠蕩蕩,清晰回響,那江水聲浪反倒像是正在為她伴奏,如同交響殿堂。
蕭聲的曲調(diào)是薛牧從來沒有聽過的,但他敢保證,這是有生以來聽過最好聽的蕭聲,如泣如訴,如怨如慕,一縷幽思盈盈環(huán)繞,鉆在耳朵里,鉆進(jìn)他心底。一番惆悵在心中悄無聲息地滋長,便如那時的夤夜入心,傷懷無助,凄涼婉轉(zhuǎn)。
沒有媚功侵襲,純屬曲入人心,喚起愁腸,不是任何道具任何功法所能抵擋。
“你要聽這個,本姑娘才是天下一等一的高手,還巴巴的來聽樂伎唱曲,真是腦子長草!蹦菚r候岳小嬋的調(diào)笑猶在耳邊,薛牧覺得自己真的是腦子長草,只看色相,只看見她的嬌俏她的妖媚,卻從來沒有關(guān)注過,人家還會些什么、愛些什么、恨些什么。
然后堅(jiān)決地割開距離,她想離開,他也想讓她離開。
看著自己寫出來的那虛假的故事,抄襲品,定制品,毫無誠意,丑陋難言。薛牧終于再也寫不下去,一怒擲筆,斷為兩截。
岳小嬋偏頭看著他怒而擲筆的模樣,似乎是有點(diǎn)驚訝,卻又很快閃過笑意。
玉蕭輕點(diǎn)絳唇,纖指漫拂孔眼,簫聲依舊,悠悠飄揚(yáng),繼而越來越大聲,越來越響,很快群山回蕩,長久不衰,無盡的惆悵引出天地同聲,把江水激流之聲盡數(shù)埋葬。
漫天蕭音里,岳小嬋化為虛影,掠過薛牧身前,將半篇《洛小嬋》收入囊中,轉(zhuǎn)身飄然入江。赤足踏浪,一路遠(yuǎn)行,江風(fēng)中送來她的歌聲:
“鎖同心,賒得春光夢一場。柳下人一雙,送得短亭長。”
“自此后,月霽風(fēng)光各一方。如君愿,莫思量,長相忘!
沒有華美詞章,沒有矯揉粉飾,淺白的歌聲道盡惆悵,薛牧極目遠(yuǎn)眺,那一道纖影踏浪而去,很快芳蹤渺渺,再也看不見分毫,唯有江水悠悠,無語東流。
他不自覺地捂著胸口,感覺有什么要裂開一樣,呼吸都開始不暢。
有香風(fēng)拂過,一只玉指點(diǎn)在他的前額,薛牧深吸一口氣,煩悶的感覺慢慢消失,呼吸也漸漸恢復(fù)正常。他倚著欄桿,劇烈地喘著氣,渾身就像剛剛從水里撈出來一樣,滿頭大汗。
薛清秋安靜地站在他身邊,認(rèn)真地看著他的眼睛:“嬋兒沒施術(shù),不過自然流露,你便氣血紊亂。我知你有破妄清心之能,可她一片悵然絕無虛妄。你心既有情,如何抵御?”
薛牧喘著氣:“我……”
薛清秋伸出食指,豎在他的唇上:“跟我回去練功,你太弱了。”
……
慕劍璃一路行走在京城大道上。
她的目的地是一棟大宅,走到門口,兩個守衛(wèi)臉上都露出明顯的崇慕之色:“原來是慕姑娘到了,快快請進(jìn)!
慕劍璃對兩人微微頷首,緩步而入。
院子里已經(jīng)來了不少人,各色宗門服飾都有,中央擺著幾副擔(dān)架,蓋著白布。
有人在高喊:“星月宗妖女肆無忌憚,公然殺我們八宗子弟,連東風(fēng)師叔都死于妖女無恥偷襲,這筆賬我們一定要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