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瞞不過叔叔呢,那么聰明干什么呢?”岳小嬋嘆了口氣,微笑道:“侄女已經(jīng)決定,等夤夜師叔一出來,就離開京師了。不過沒這么快,離開之前,我還是希望這兩天折騰的百花苑事宜成功呢,有始有終不是么?所以這幾天還是要多多拜托叔叔的妙計了!
薛牧抿嘴不言。
岳小嬋抬頭對視,依舊笑意吟吟,那眼里波光浮動,隱藏了一切心意,根本看不分明。
良久,薛牧嘆了口氣:“去哪?”
“南方,去討債!痹佬扔朴频溃骸疤煜乱彩菚r候傳揚我岳小嬋之名了,十年苦練,不就是為了一朝成名,威震天下么?總不能什么都讓師父一個人扛……其實她也很累……嗯……要是有個男人疼她也挺好的……”
薛牧半天都不知道怎么回答的好。
區(qū)區(qū)半天過去,這個小丫頭整個人都有點不一樣了,如果說之前還是一個很容易看穿心思的聰明小女孩而已,那么這時候的岳小嬋就已經(jīng)有了攪亂眾生的妖女之意,心思飄忽難測,邪異詭譎。
她們的武道真奇怪,區(qū)區(qū)一個心境變化,竟能讓人成長得這么大。
岳小嬋也沒有等薛牧的回應,自顧自背著手一步三搖地離去:“如果叔叔真對我?guī)煾赣幸,趁這兩三年加把勁吧。否則……若是等本侄女長大回來了,叔叔還沒成事,到時候有你頭疼的。”
說到最后,“叔叔”終于再度變成了“你”,隨著這個字重音落下,她踱著的步子忽然浮起,雪白衣袂飄飄而去,轉(zhuǎn)瞬間隱入竹林,恍若幻境中一閃即逝的精靈。
直到傍晚陪著薛清秋再會夏侯荻,一路上薛牧的心思還有些恍惚,岳小嬋的笑臉時不時就在腦子里飄來蕩去,攪亂著思緒,很難維持先前的清醒冷靜。
他可不是岳小嬋的雛兒年紀,相反他的感情歷史豐富無比,這種狀況他很清楚,這是有可能動了情的征兆,非常危險。
真是作孽……因皮相起色心,和對人動情,那可是完全不一樣的概念好不好……薛牧頭疼地捏著腦袋,怎么可能真的對個只有自己一半年紀的小丫頭動了心?別提自己世界的價值觀了,就算是這個世界,他也已經(jīng)了解到女性十六而嫁,十三歲是無可爭議的未成年,還好這是魔門,觀念本就挺扭曲的,換了是正常點的地方估計自己要被拖去浸豬籠了。
見鬼的是從來沒發(fā)現(xiàn)自己居然會有洛麗塔的傾向啊,以前在網(wǎng)上玩,大家開玩笑說三年血賺死刑不虧的時候,他也只是湊趣摻和,心中從來不以為然的。按一貫的審美喜好,該是被身邊這位妖后魅惑了還差不多嘛……
身邊薛清秋輕紗蒙面,安靜地在長街窄巷里緩步穿行。有路人似是認出了她,神色大變地倉惶離去。
薛牧很少看到薛清秋起身行走的身形,看上去依然形如少女,纖細娉婷,而整個身影卻如夢似幻,他明明覺得她就走在身邊,可卻總覺得她在很遠的地方,就像在什么煙雨畫卷里,看著朦朧美麗,可卻很不真實。
薛牧很懷疑如果有人襲擊她,是不是壓根就找不到她實際在哪里。
這一身妖異的魔功已經(jīng)不是有意散發(fā)了,而是自然就在那里,身合天地。
也正因如此,他找不到和岳小嬋一起漫步竹林時的那種感覺,總覺得好虛幻,明明是兩人并肩,卻像一場獨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