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yī)院住院部與門診部相通的側(cè)面綠化帶內(nèi),慕念晚端坐在輪椅上,眉目冷然的看著強行把自己推到這里的寧思卿。
“有事?”嗓音干澀,她還有事情要做,并不愿跟她浪費太多時間。
寧思卿守了她幾天,因為病房外后來安排了保鏢她根本不能靠近。
好不容易逮到她獨自一人,這才不顧她的意愿將人推到這里。
“慕念晚,你怎么就這么自私?”寧思卿沉聲斥責(zé)。
慕念晚輕笑,“我以為寧小姐現(xiàn)在應(yīng)該更在乎顧先生在哪里?做什么?”
觸及她眼底的諷刺,寧思卿因為多日不曾好好休息而赤紅的雙目越發(fā)的猩紅,雙手死死的攥緊輪椅推手。
“這是我的事,不需要你操心。”
慕念晚雙手交疊的落在膝蓋上,迎上她的目光,“那這也是我的事,好像也跟你無關(guān)吧!贝浇菐е《,可眼神卻格外冷漠,“我不清楚你到底為了什么站在我面前這樣趾高氣昂,但不論是什么你都無權(quán)多管!
她以為自己是想多管,如果不是她橫加干預(yù),而她不想再生變故。
“你肇事逃逸是事實,卻讓靳深冒著違法的風(fēng)險來為你脫罪。我是他的朋友,為他抱不平不可以。”
慕念晚目光頓了頓,看向她,“你什么意思?”
寧思卿見她神情困惑,就知道她什么都不清楚。
“你難道不知道,為了讓你無罪,他想要妨礙司法公正?”
落在膝蓋上的手猝然用力,慕念晚嘴角弧度斂了下去,嗓音又低又沉,“你這話什么意思,我的事戚律師在處理!
寧思卿諷刺嘲弄,“你真當(dāng)戚呈均是無能的,你這樣證據(jù)確鑿的案件也能無罪嗎?”
“如果不是靳深背后干預(yù),你現(xiàn)在都不能坐在這跟我好好說話!睂幩记渫翱缌艘徊剑缴砟曋碾p目,”藍夭夭死了,今早已經(jīng)打撈上一具孩子的尸體,可他卻隱瞞著你所有的消息,并且利用霍家小少爺?shù)纳矸菹胍笥夷愕陌缸印!?br>
“你肇事逃逸的事不少人拍了下來,可你卻連警局傳訊都沒去過,早已經(jīng)在網(wǎng)絡(luò)上引發(fā)了不小的風(fēng)波。很多人連名投訴,并且愿意出庭作證你當(dāng)日是蓄意逃逸,要想讓你安然無恙,你認為戚律師有多大的把握?”
“他是人不是神,他再熟悉法律,也不能將一個真正的罪犯無罪釋放!
寧思卿瞇著眼,低低的笑著,看著她逐漸蒼白的臉,有著報復(fù)后的快感,“你的好朋友死了,你的爺爺現(xiàn)在還陷入昏迷,你卻還要在這里讓一個喜歡你的男人為你知法犯法。慕念晚,你真是我見過最自私,最冷酷的人!
慕念晚睜著一雙漆黑的眸直直的看著她,一滴眼淚忽然就從眼角花落,沒有半點聲響,卻讓人感覺到了絕望,“你,說什么?”她將指甲狠狠扣進掌心,血珠盈滿指甲,有些瀕臨奔潰的低吼著,“你說誰死了?”
寧思卿笑:“藍夭夭啊,今早孩子的尸體都打撈上來送到了警局,大人的雖然還沒找到,但根本不可能存活。你以為你們瞞著所有人她有孩子的事就沒人知道?”
“你知道孩子?”
寧思卿繼續(xù)笑著,那笑有些瘋狂,“這還要感謝你啊,如果你不告訴靳深,我又怎么能知道。”
慕念晚繼續(xù)追問,”所以顧寒川那里是你告訴他的?”
寧思卿挑著長發(fā),目光已然瘋狂,“我沒想告訴他,是他一次次辜負我,是他對不起我,我只是想讓他回到我身邊,如果他只是想要孩子,那我可以幫他把孩子搶回來,我只要他回到我身邊……”
她喃喃自語,不再像是敘述,好像是在說給自己聽。
往后退了一步,很快又上前,突然猛的就將雙手撐在她的輪椅扶手上,目光狠毒又癲狂,“可他卻要去搶,最后了卻害死了自己的孩子和女人……哈哈……這就是報應(yīng),這是他們傷害我的報應(yīng)……啪。”
慕念晚狠狠一巴掌將寧思卿的臉打得偏向了一側(cè),很快反手又是一巴掌。
因為憤怒,她渾身都在顫抖著,咬牙切齒的低吼,“寧思卿,如果夭夭和孩子真的出事,我會不惜一切代價讓你為他們陪葬。”
寧思卿抬手撫著自己被打的臉頰,可她去沒有反應(yīng),“讓我付出代價?你現(xiàn)在還有什么本事讓我付出代價?”
“靳深最后選擇的是小唯,你最好的朋友死了,你爺爺還躺在加護病房生死未卜,慕念晚你就只剩下一個人,你還有什么辦法讓我付出代價?”
寧思卿泠泠笑著,又想起什么,一臉恍然的補充:“還有那個唯一會為你做的男人最后或許也要因為你而承擔(dān)刑事責(zé)任!彼拿嫒葜饾u的扭曲起來,一字一句近乎詛咒的道:“慕念晚你就是天煞孤星,我聽說小時候你克死你父母,現(xiàn)在又克死你最好的朋友和爺爺,最后就連自己的老公都要禍害,你怎么還有臉活在這個世上?如果我是你,我一定自我解決,給所有人一個解脫!
“看在你可憐的份上,這兩巴掌我不還你。”頓了頓,寧思卿笑意盈盈的看著她,陰測測的開口,“但我會看著你是怎么為這兩巴掌付出代價的!
寧思卿離開,慕念晚呆呆的坐在輪椅上,一雙眼被淚水模糊,她沒有哭,卻止不住的流淚。
到最后,她緊緊拽著自己的衣服,大口大口的喘息著。
某vip病房——賀姝唯盯著自己還打著繃帶的手,站在落地窗前,陽光從打開的窗戶照進來,落在她的身上鍍上一層淡淡的金黃色。
她勾著嘴角,看向那片綠化帶里孤寂絕望的身影,眉眼彎了彎,“慕念晚,不要讓我失望,讓我看看你到底愿意犧牲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