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沈家還真是步步危機。
所謂伸手不打笑臉人,寧三小姐頓了一下,笑著問,“夫君今日回來得真早,可是餓了?”
“晚膳也快好了,我讓人做了夫君愛吃的飯菜!
“辛苦你了!鄙蜷L詢解開斗篷遞給旁邊的小廝。
他的聲音溫和,湊近了看,眼眸當(dāng)中并沒有冷意。
寧三小姐覺得肯定是她看錯了。
也是,外頭風(fēng)雪大,定然是晃眼了,寧三小姐心中安定。
剛要開口與他說話,沒有想到沈長詢率先問道,“聽人說你今日想要去看妹妹了?”
“嗯....?”寧三小姐心里一咯噔,方才放下的心,此刻又高高提起。
“今日你去看小妹了么?”小丫鬟們已經(jīng)端了晚膳上來。
沈長詢在洗手。
“嗯....”寧三小姐揣測著他的話里意味,想著沈長詢是不是知道了?
若不是知道了,他怎么會如此問呢?
“夫君居然這么快就得到了消息?”她回來也沒有多久啊。
所以他是因為沈湘歡的事情這才回來的?
思及此,寧三小姐又不免嫉妒,她和他才新婚,雖然已經(jīng)圓房,可沈長詢后面再也沒有跟她行房了,整日里忙忙碌碌,如今因為他妹妹的事情才回來。
他妹妹對他就那么重要,甚至越過他這位妻子?
思及此,心中更是憤恨。
沈湘歡得到了那么多人的愛,真的足夠了。
為何她的夫婿也要一直跟著沈湘歡,盯著沈湘歡?
若是兩人是親生的,有血親的兄妹,她都不至于如此耿耿于懷,如此計較。
“嗯。”沈長詢只是簡略的一個字應(yīng)聲。
寧三小姐斟酌著言語,也不知道說些什么為好。
等坐下來用膳,她給沈長詢舀了一碗湯水,“夫君如何知道.....我去看了小妹?”
沈長詢沒有看她,淡聲道,“你不是清楚小妹的夫家是誰么?”
“如今小妹搬出去,自然要警惕一些!
裕王魏翊。
這件事情,只有沈夫人和沈丞相不清楚。
寧三小姐斟酌著言語,“夫君,你可清楚小妹和....裕王殿下之間究竟是怎么回事。俊
沈長詢的手一頓,沒有說話。
寧三小姐問這句話也是想要轉(zhuǎn)移話茬,幸而沈長詢沒有打斷,她接著道,“小妹已經(jīng)懷上了裕王殿下的孩子,為何還要離開裕王府?”
言及此,沈長詢忽而笑了一下,“昭昭怎么知道妹妹肚子里孩子的生父是裕王魏翊?”
這一下糊涂的人輪到寧三小姐了,“夫君此為何意?”
“小妹肚子里孩子的生父不是裕王殿下么?”寧三小姐十分忐忑。
若沈湘歡肚子里孩子的生父不是裕王魏翊,那是不是意味著她可以對沈湘歡下手了?
不對,豈不是岌岌可危了?
沈湘歡不會被裕王魏翊報復(fù)的么?
沈長詢這句話究竟是什么意思?
“夫君...你是說小妹和別人私相授受,有了身孕,然后逃離裕王府么?”
沈長詢慢條斯理用著飯菜,他的動作十分恣意散漫,看起來盡顯高門公子的尊貴。
寧三小姐心動的同時,又忍不住慌張,因為沈長詢沒有回話,她還不知道他的答案。
“小妹是這樣跟你說的?”沈長詢反問。
寧三小姐一愣,“沒有。”
“小妹她并沒有這樣說!
“所以是你自己認(rèn)為?”沈長詢總算是看過來了,只是他的眼神淡而幽深,看得人心里不住打鼓,還真不知道要怎么回話。
這也的確是她自己認(rèn)為的吧,可是她要怎么解釋,要怎么說?
沈長詢話里有話,寧三小姐感受到了,沈長詢是在責(zé)備她惡意揣測沈湘歡,對他妹妹不敬重,不尊重。
“我.....我并非是說小妹的不好,只是害怕有人知道了這些事情,對小妹的名聲不好!睂幦〗慵泵忉尩。
實際上,在她的心里,她的確是這樣認(rèn)為的,畢竟沈湘歡與沈家和離,又嫁了裕王魏翊,如今又把那慕景序帶回沈家來,慕景序看她的眼神也是藕斷絲連。
這個孩子說不定不是裕王殿下的子嗣,是慕景序的孩子。
“是嗎?”沈長詢淡聲笑了一下。
“似乎沒有人知道妹妹身懷有孕,父親母親....我與你......”他欲言又止,令寧三小姐心驚。
“夫君難不成是懷疑我對小妹的用心么?”寧三小姐雖然心里就是那么想著,可是面上卻裝得無比可憐。
她開始跟沈長詢細數(shù)著過往,“我雖然是家中最小的姑娘,可嫁到沈家之后,無一不尊公爹婆母,我對小妹亦是關(guān)懷備至!
“今日之所以這樣說也不是我的本意,我嫁入沈家之后,沈家的榮辱與我的榮辱便是一體,我怎么可能做出那么愚蠢的事情?”說著說著,寧三小姐忍不住哭了起來。
她還在等著沈長詢過來哄她,因為前幾次沈長詢都哄她了,甚至?xí)o她擦眼淚,但這一次沈長詢似乎沒有。
他就看著她哭,看著她抹眼淚。
漸漸地,寧三小姐也哭不下去了,她兀自止住了哭聲,“......”
這時候沈長詢可算是開口了,他問她,“昭昭不哭了么?”
分明是很溫柔的一句話,他還叫了她的小字,她也感受到了一絲若有似無的繾綣,可......
余下的便是無盡的委屈了。
他沒有維護她,哄她,便是站在了沈湘歡那一邊。
“夫君......你今日是怎么了?”寧三小姐放下碗筷。
沈長詢不問她怎么不吃了,而是問道,“今日你去找小妹,身側(cè)的小丫鬟全都支了出來,單獨說了些什么?”